旁邊的人,也就塙麒抬起頭看了會,其他人完全沒去在意。

與驍宗比劍,與塙麒下棋,與珞葭空手過招,這是尚隆這些年最喜歡做的三件事了。

至於朝政,大概永遠不可能被列入喜歡的了。

其實,他們都知道,尚隆若是真要走,大概六太反是被利用來轉移注意的,若是真要走,更不可能會主動去與珞葭交手。一切,對他來說,僅僅隻是玩樂,隻求高興而已。

珞葭在武學上的天分本就不低,三十年的時間,除了讓她將原本就擅長的暗殺之術修煉更加爐火純青,劍術上更是突飛猛進。但受心性的影響,出招詭異,恍若鬼魅,令人防不勝防。而且,進可攻,退可守,不是類似暗殺術的那種招招致命,卻完全放棄防禦的攻擊方式。

這樣的變化,唯一會感到頭疼的便是尚隆了。冒著生命危險去比劍,可不是件愉快的事情。他還不想那麼早死的。

所以,他開始尋機會趁著珞葭空手的時候與她過招。不過,似乎大家都不明白為什麼他這麼喜歡找珞葭比試。尚隆並不是嗜武之人,這種事出在驍宗身上倒是更可信一些。

一直到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尚隆才透露說,隻不過因為他發覺珞葭十分不喜歡眾目睽睽之下與人過招。於是,他發覺這是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這樣的結果,讓人頗有些感慨。

珞葭突然收手退開之後,尚隆才有些意猶未盡地收了攻勢。

不過,一旁的驍宗倒是看得有些躍躍欲試了,與尚隆不同,他可是愛武之人。

但他也不是浮躁之人,眼前自然是有比之更重要的事了。

尚隆退到一旁,拿起案幾上的書,坐下來慢慢地翻閱著。

片刻之後,才抬起頭來,但臉上的談笑之色早已經褪盡,目光深邃幽暗。

“你認為可能嗎?”微微抬了抬手,對著珞葭,示意了下握著的書,“慶國暫且不說,至少這麼多年來,陽子一直在努力改變民眾的觀念。”說到這時,朝陽子看了看,隨後又加了句,“雖說成效不大。”

陽子笑了笑,倒也沒在意。尚隆說的是事實。當初的她,想法太過天真了。很多觀念,太過根深蒂固,不是輕易可以改變的。

尚隆又接著說道:“但至少還是改變了一些的,雖然慢,但一百年不行,那就兩百年,三百年,慢慢積累起來,總能有些變化的。可巧不同,巧國在很多方麵本就比慶更加觀念狹隘。”這一點,沒有人會否認,僅是麵對半獸和海客的態度,就可以看出端倪來了,“這是幾百年積累下來的東西。更何況,你也沒有試著在這方麵做過改變。所以,這些東西,想要在巧施行的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尚隆說得十分肯定,沒有任何轉圜之地。

“慶也是不可能的,所以,這麼些年來,樂俊才一直沒有把這些交給你。”尚隆朝陽子看了看。

然後又看向珞葭,說道:“至於會突然交給你,大概,隻是想試探下而已吧。不過,他沒料到,今天竟是我們幾個見麵的日子。”

見氣氛漸漸有些嚴肅起來,尚隆突然又話鋒一轉,道:“不過,這裏麵倒是有不少細節的改革可以試試。”

朝陽子和珞葭看了看,尚隆卻未發覺她們的目光之中有絲毫的氣餒之色。反而是奇異的明亮,那更像是打著什麼主意,這讓他禁不住一個寒顫。

這時,珞葭才麵色平淡地道出話來:“既然慶和巧都不行,那就選那個國家繁盛,百姓富足,民風開放的雁吧。”

聽到這時,原本一直安靜坐著的驍宗和泰麒才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