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說,咱們家的人都染了妖氣!”

花溪烈心道,果然!好一個豈有此理的臭道士!她才來幾天,根本沒吃人,妖氣關他什麼事了?她還嫌棄他有“人”氣呢!

居然還是太子身邊的人,這就更叫她光火了!她兩個黑眼珠子滴溜一轉,故作驚慌道,“妖氣?妖怪在哪裏?”

“妹妹莫怕,待道長作法,將那妖怪捉了去!”林豐年強撐起哥哥的場麵,一個勁兒安慰她。

花溪烈不勝恐懼似的,低聲催促道,“千萬不可放過那妖怪!”

林豐年又奔回青蕪麵前,滿臉是汗地說,“道長可有把握?可需我派人去抓黑狗?”

“抓黑狗做什麼?”墨泠問。

“當然是放血,讓妖怪現行!”

青蕪搖頭,擺手笑道,“不必,不必。少爺盡管去把家中人口一應叫來。貧道自有法子叫妖怪原形畢露。”他說這話時,一雙清湛的眼睛,牢牢盯著花溪烈的方向。一眨也不眨。

墨泠見狀,心中愈發打鼓。這女人美成這樣,不是妖精才怪了!

不一會兒,林府上下齊集到花園之中,整齊排成兩行,個個如臨大敵。青蕪尖錐似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的臉:每個人的眉心,都有一絲若隱若現的輕紅。不像血咒的印記,也不像失魂症。與通常的黑色妖印相比,這抹印記過於優美,邪門,乃是他修道以來所未曾見。

唯一沒有印記的人,就是林家這位美豔不可方物的小姐。但是,以他的金蓮之眼,卻看不出她的原形,也看不出任何妖氣!實在是蹊蹺之極!

青蕪按下內心的不安,從袖中取出一麵金色的小圓鏡,“胸有成竹”對眾人說,“諸位,此乃道家至寶,攝妖鏡。諸位隻需以寶鏡照麵,就算再厲害的妖怪附在你身上,也會露出原形,妖力盡失......”

花溪烈心中冷笑,“是嗎?看本尊怎麼打你的臉!”她鳳眼圓睜,和別人一般,露出既感興趣又惶惶不安的模樣。

墨泠冷眼瞧著,覺得此女若真是妖怪,簡直是膽大包天了。見了道家至寶都不怕!

攝妖鏡從眾人手上一一傳過去。每個人的表情都是一樣的:戰兢兢舉起來照,看見裏麵是自己的臉,就會大鬆一口氣,露出了放心的微笑。然後,又十分緊張地看向別人,生怕照出一個妖怪來。

然而,一圈照了下來,大家都保持著原形,沒人露出尾巴,也沒人伸出獠牙!大家不禁麵麵相覷。有點放心,又有點失望。

林豐年說,“道長,怎麼回事?誰是妖怪?”

青蕪說,“還請主家也自照一回。”

林豐年驚訝得眼睛斜過來,“你還懷疑我?我是不是妖精,自己不知道?”

墨泠說,“林少爺,道長是一片好心,千萬莫要誤會。”

林豐年沒好氣地拿過鏡子,往裏麵左看右看,目光漸漸柔和下來,自戀地說,“瞧,本少爺竟如此俊美!不愧是我妹妹的哥哥!”

墨泠眼皮一跳,忍無可忍幹咳了一聲,“呃,林少爺,現在隻剩令妹和貼身丫鬟沒有照啦......”

林豐年一聽,立刻怒了!林府全體下人,也跟著怒了。林管家恨聲道,“你們敢懷疑我家小姐是妖怪?!”他爆睜雙眼,衝上來要打墨泠。一幹人等,也陷入一種狂怒的情緒,要上來把那二人千刀萬剮。

虧得花溪烈嗬斥,那二人才免遭圍毆。她雲淡風輕地說,“住手。一麵鏡子而已,照一照又何妨?拿來。”

林豐年滿臉不虞,給妹妹捧了過來。花溪烈挑釁地瞥了青蕪一眼,緩緩地伸出了她的纖纖素手。執起那麵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