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麵紗,露出一張奪魂攝魄的臉蛋兒來。

幽若空似乎被嚴重驚豔到了,目光定定凝在她的臉上。花溪烈做作萬分地用手扇風,仰頭看天說,“日頭可真好啊。”

幽若空語調溫和地說,“還有些許暑氣,林姑娘小心身子,莫要太辛勞。施粥的事兒,交給下人動手也是一樣的。”

花溪烈立刻說,“殿下說得有理。小女子一早上沒停,確實有些累了。”她轉過身,對雨喬說,“這裏便交給你吧。”

這一轉身,便叫難民們看見了她的臉!立刻有人哀聲說,“原來是觀音娘娘顯靈啊,大慈大悲的觀音娘娘!”頓時,長長的難民隊伍,像遭了瘟一樣,一波一波往下跪。聲勢浩蕩地喊起了觀音菩薩的法號。

花溪烈坦然接受了他們的頂禮膜拜。無視幽若空和墨泠的震驚,說道,“殿下,秋光正好,不如你我去林中走走?”

此等邀約,由一個大姑娘說出口,實在是驚世駭俗。

墨泠頭皮一緊,心道,不好,妖物想下手了。他連忙嚴肅地看了主子一眼。幽若空卻已欣然答應了,神采比往日愈加溫柔。

墨泠簡直服了!這位主子,從來不對女人假以辭色,如今卻對一隻妖精上趕著撩撥!似乎對方妖精的身份,非但不讓他忌憚,反而更刺激了他!

太子啊,難道你就不怕被吸光陽氣?

墨泠握緊劍柄,跟了上去。林豐年拉住他,“墨大人,你跟著做什麼?還怕我妹妹吃了殿下不成?”

墨泠聽得眼皮直跳,一把搡開林豐年,“是不是要吃,她心裏有數。”

作為一株凶殘的食人花,談情說愛並非花溪烈的強項。她對絕大多數生靈,都膩煩得很,沒什麼愛心。

但是,走在她身旁的太子殿下,卻是漫長的生涯中為數不多令她感到賞心悅目的人之一。

他的個頭,比她高一點。渾身上下幹幹淨淨的,長相得天獨厚的好看,既沒有獠牙,也沒有奇怪的尾巴,俊美溫和,又英氣十足。

所謂芝蘭玉樹,想必就是如此了。

長成這樣的人,血液一定非常甘甜!比瓊漿的味道還美!如此一想,花溪烈的嗓子裏立刻幹得冒煙,忍不住舔著嘴唇忖道,“要不要把他弄暈,先來幾口血嚐嚐看……”

一時,內心展開了一場理智與本能的交戰。

幽若空看見她垂涎欲滴的樣子,心頭突了一下。臉上卻笑得更加溫柔多情了。“林姑娘是初次來京城吧?”

花溪烈立刻含情脈脈,“回殿下的話,正是初次。”

“令尊可還康健?本宮記得,去年他來京述職,患有腸絞之症,多年沉屙,煩擾不堪。本宮命人送去一張方子,不知是否管用了?”

花溪烈認真聆聽著,猜想“本宮”大概是他。因為她自稱“本尊”,倒也可以舉一反三。那麼,“令尊”又是誰?

好像在話本中看到過,一時腦子又不夠用了!

她懶得小心翼翼,徑直問道,“令尊是誰?”

幽若空被雷得外焦裏嫩,風中淩亂:這妖精,人間的話都沒學全,就這樣跑過來丟人現眼!

半晌,他強作鎮定道,“令尊指的是林姑娘的父親,林振凱大人。”

花溪烈恍然做了一個“哦”的口型。想了一會才說,“回稟殿下,令尊還沒有好……他的心裏壓著事情,身體總是不適。”

幽若空幹咳一聲,努力忽略掉她的用詞,問道,“不知他有何心事?”

花溪烈矯揉做作地說,“他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小女子當上……太子妃。”

幽若空服了!妖怪就是妖怪!他盯著眼前的花容月貌,真想知道,她背後的原形是怎樣一隻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