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深算地沉吟片刻,結論是:“暫時沒有。”

別人或許不知,他今晚使了個引蛇出洞之計。蛇出洞了,惹得一番雞飛狗跳,險把師兄、師祖吞吃了,最後還沒逮著!

說不遺憾是假的。可他不能跟妖精活成一個調調,他是帝王,得老成,得深斂!

幽若空不著痕跡一轉話題,把氣氛引向談情說愛的層麵,“那邪魔端的是可怕。朕唯今之計,隻有寸步不離皇後了。”

這語氣,是深長的,似有繞梁三日的餘韻。再配上他凝定的黑眸,自然而然,便生出一種高貴而迷人的溫柔來。

花溪烈心裏一動。覺得這家夥在勾人方麵,比九尾狐也不差呢。

她不甘示弱。堂堂的大妖,手段上豈能輸給一個凡人?當即,勾唇一笑,美目中泛幾點星光,對他不鹹不淡地瞥去,“你是我的人,自然有我護著。怕什麼。”

這冷冷的“柔情”,叫幽若空一頓。渾身如過了一陣電。他忽然不管不顧,伸出雙臂,把她抱在了懷裏。

花溪烈贏了,卻對戰利品沒啥興趣。暗笑毛頭小夥子果然段數太低。一把將他推開了。“摟摟抱抱做什麼,小心被揍成豬頭。”

幽若空懷裏一冷,十分失望。忽然聲音虛弱下來,扶著頭說,“皇後啊,朕失血過多,有些暈眩。扶朕回寢宮可好?”說著,將高大的身軀靠過來。

花溪烈不知“憐香惜玉”,一把將他推得遠遠的,“敢騙人,就叫你暈過去再也醒不來!”

幽若空一臉嚴肅,“朕提醒你,要自稱臣妾,要溫順,知道麼?”說著,單手扶著腦袋,身體略微晃了一晃。

竟似真的暈眩!

花溪烈心中懷疑。她的生機注入後,連斷肢也能重生,何況血液?論理,早該恢複了。

可他的樣子,又不像作假。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花溪烈無奈地撇撇嘴,“幽若空,你可真沒用。”一把摟住他的勁腰,騰空飛去。

飄過月下滿園的花,回到兩人的寢宮。花溪烈把他往主殿的臥室扶。

幽若空更虛弱了,“朕......想與皇後同寢。”

“本宮要修煉,沒空陪你睡覺。”

幽若空垂著眼皮,藏住滿眼要溢出來的笑,仍是可憐兮兮地說,“朕怕此處......有鬼。”

花溪烈難得機靈,譏諷道,“你連妖精也不怕,居然怕鬼?”

幽若空倏然抬眼,定定地瞧她。這是她頭一回承認自己是妖!猛然一聽,他一顆心險些蹦出來,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兩人靜靜地對峙著。天地一切,好像都隱沒成了虛影,隻有彼此,成了唯一真實的存在。

花溪烈挑釁地問道,“怎麼,怕了?我看你有沒有膽子,敢和妖精睡一塊兒!”

幽若空滿麵燒紅了。抿住嘴,別開了眼睛。默不作聲,似笑非笑。花溪烈卻隻當他真怕了,雖在意料之中,卻又莫名有點不爽。感覺被他嫌棄了。

她嫌棄他才是理所當然,他有什麼資格嫌棄她?花溪烈冷哼一聲,將他往床帳裏一丟,“睡吧。”把個皇帝,摔得七葷八素。

幽若空輕聲哀嚎了幾聲,翻身拗起頭,看著那旖麗的身影離去了。不免搖頭歎息,怔忡地笑了。

夜,平靜如水。

幽若空本還提著一顆心,生怕秋雪觀那裏,會冒出一些情況。可是,邪魔一方似已偃旗息鼓,沒了再度生事的勇氣。

也許,被他家妖精的強大給嚇住了。又或許,正在布置更大的陰謀……

他一直坐等消息。到了三更過了,才解衣就寢。期間,腦中總是浮現她種種的模樣。一夜輾轉反側,難以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