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若是一個一個地來呢?”
☆、第七十二章 一個冰涼的吻
花溪烈沒想到,睡覺這件蠢事對受傷的人大有裨益。她活了幾萬年,竟是頭一回發現,天昏地暗睡一覺,是如此的舒服。
花絲殘端的空虛和痛楚,在睡眠中似已離她遠去。渾身就像浸沒在陽光照耀下的清泉中,融化,飄漾,盡情地舒展;又好像漂浮在廣袤無際的星空裏,無比寂靜,祥和。
一切喧鬧,都被隔離在感覺之外。
她的魂體,被一種溫柔的力量包容著,撫觸著。靜靜地向一個又遠又深的地方飄去……
她到了一個奇妙的地方。比她見過的任何一處都要美。天空既深遠寥闊,又好像近在咫尺。視野裏,有一片無際的碧海。如此平靜而溫柔,連波浪也是輕輕的。
海岸的一邊,是高大整齊的雪鬆森林,它們在半空勾勒出神奇美麗的剪影。
另一邊,是一座晶瑩放光的寶山。非常高,非常遠,無邊無際,氣宇非凡!
山頂上,有一座閃耀著金光的巍峨殿宇。她隻看一眼,便覺無以倫比的熟悉,立即情不自禁飄了上去。
那一方世界,壯美得不能形容。“千嬌百媚宮”跟此處相比,簡直不足一提。
看這裏的地麵,好像用星辰鋪設的,柔和又璀璨!踩在上麵,好比站在了宇宙之巔!這裏,潔淨得沒有一絲泥塵。腳底的觸♪感又那麼溫暖。
花溪烈感到好驚豔!這是哪裏?她從不做夢,為何這次睡著,卻能夢見這樣一個地方?
她有點恍惚,往那座美麗的殿宇中走去。穿過一座座陌生的雕塑,繞過聳入雲霄的巨柱,提裙從一片片絢麗的花壇中翩躚而過……然後,來到了殿宇的入口。
她頓住了腳步。看到在莊嚴而輝煌的金殿裏,有一個金色王座。幽若空坐在那裏。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裳。
那衣裳雖是雪白,卻像熔盡了天下所有色彩,美得令人心醉。
她十分滿意地想:這家夥真是越來越好看啦。
她望著他微微一笑,走了進去。他坐著紋絲不動,眼睛定在她的身上。像一尊冰凝萬載的雕像。
目光是深沉的,淒楚的,好像跟她賭著氣。這個模樣的他,不知為什麼,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心頭竟莫名發了慌。
“幽若空......你跑我夢裏做什麼?”她頓住腳步問他。他定凝地瞧進她的眼裏。似有千言萬語說不出口,目光濃稠得叫人心驚。
花溪烈的心,從沒像此刻這樣狂跳。好像被獅爪攫住的小兔子,瘋狂地掙紮。他坐著沒動,卻像磁石一樣把她吸過去。她的腳步根本不能自己。她的靈魂,陷入了一種既麻痹又清醒的狀態。好像走進了一個夢裏的夢!
他緩緩伸手,把她牽進了他沒有暖意的懷裏。像入睡之前那樣,輕輕把她抱坐到腿上。把腦袋埋在她的肩窩裏,深深地吸氣。溫柔地摩挲著。
過了一會,又把冰涼的嘴唇,緩緩印在她的額頭上。像完成某種儀式似的,緩慢而長久。
花溪烈無語,心說:“現實中還不夠,還追到夢裏來抱。”
做完這些,他的舉止變得愈發古怪,竟然取出帕子,幫她擦汗。他身上那麼冷,她隻覺得涼,何來的汗!
偏偏他一臉瘋子般的固執,要幫她擦。那目光裏的痛楚和堅持,讓脾氣暴烈的她,也沒了火氣。
花溪烈想,“真是夠了。做夢也要忍他!好吧,我再忍他這一回!”
她看傻子一樣,板著臉瞪他。他忽然彎起嘴角,露出一點吝嗇的笑意。靜靜地回視她。
那目光,真讓她有點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