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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斷和幽若空,站在空曠燦爛的新神界,俯視著他們的天下。眾生在時間洪流中繁衍輪回,一代又一代,曆經滄海桑田。永恒的因果法則,在其中實行主宰。生境之中,一片蓬蓬勃勃。

他們終於大功告成了!

幽若空抬手一揮,在寰禹山下,造出一片碧海。海上生玉煙,岸邊浮幽草。氣象壯美,寧靜瑰麗。

在海邊的巨岩上,又造出一個輝煌的神宮。四周開滿團團錦簇的花,屋簷下,書寫五個大字:

千嬌百媚宮!

最終,上官斷執起了螺螄殼,放到唇邊,輕輕地一吻。打開了久久封閉的禁製。●思●兔●網●

烈寰烈禹最先衝出螺螄殼。

在這個模糊了時間的世界裏,他們按照自己的節奏,長成了半人高的兒童。

滿麵風華,慧光灼灼!展顏一笑間,神姿勃發,黯淡了世間萬千的繁星與秋水。

“兒砸!”幽若空張開雙臂。

“爹爹!”烈禹撲進他的懷裏。

烈寰也幾乎同時,抱住了上官斷。父子久別的親近,熱情溫暖,勝過人間四月天。

烈禹調皮道,“爹爹,你們再不回來,我們商量好啦,打算娶娘親!”

幽若空毫不客氣揍了兒子一巴掌,笑道,“娶你個頭,毛還沒長齊的臭小子!敢挖老爹的牆腳!”

他嫌棄似的,把兒子往海裏一丟,“淹死你算了。”

烈禹哈哈大笑,如魚得水遊向了海的深處。烈寰“啪唧”香了爹爹一口,從他懷中掙脫,歡叫著飛向大海!

幽若空和上官斷相視一笑,合並成一人,飛進了螺螄殼。

早就站在洞口守望的花溪烈,一聲不吭撲進他的懷裏,埋著頭流出了眼淚。

“想為夫了是不是?”他溫柔地表示著心疼,“創世的時候,時間容易出現各種斷層......外頭過了一瞬,裏麵也許好幾年了。哎,真是一筆糊塗賬啊,快別哭了啊,不哭啦……我回來了!”

尊主大人報複似的,把眼淚擦在他的衣衫上。不停抽噎著,委屈得想打人!可是,想念了這麼久,總算把人盼回來了,怎麼舍得揍呢?

她抬起濕漉漉的眼睛,望著他的臉,故作凶狠道,“本來想好了的,若是你回來了,定要三天三夜不睬你!好好給你這混蛋顏色瞧瞧!”說完,又咬了咬嘴,忍住哭意。

“現在呢?”夫君有點戲謔地說。

尊主別開臉,哼了一聲,“算我命苦!心太軟!”

“你命苦什麼!全天下的女子,誰也沒你幸福!不信這就證明給你看。”他一把抱起她,往裏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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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家五口站在寰禹山巔,看著幽遠浩渺的亡荒裏飄來了一個尖叫的大燒餅,各自表情並無變化。

烈禹歎了一口氣說,“爹,娘,原先我以為神靈最了不起,現在看來,跟凡人也沒什麼不同!他們的恐懼一點不比凡人少!”

爹娘還沒吭聲,烈寰老氣橫秋地應話道,“一切有生命的東西,都差不多吧。別太拿自己當一回事!”

花溪烈瞧瞧兩個兒子,又瞧瞧兩個夫君,“現在,我是不是家裏最笨的了?怎麼一個個的說話,全都很有學問的樣子?”

幽若空打趣她,“你應該感到驕傲,最最聰明的人全都愛著你,笨一點也無妨嘛!不過,話說回來,為夫從沒覺得你笨啊。你狡猾著呢!”

花溪烈嫣然一笑,極目向遠空眺望。視線躍出被星辰點亮的神界,向“無限”中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