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由此路一直向南,便是宋土。”
“什麼?”白玉堂定睛看去,手中之物卻是自己的雪影與展昭的巨闋!雖然他尚不知為何突然出現了如此之大的轉機,但活路就在眼前,事不宜遲,立刻毫不遲疑地伸臂攬了展昭腰間,道:“貓兒,快走!”
說罷,足下一點,二人一起落在馬上,雙腿夾緊馬腹,手中鞍繩猛的一抖,風馳電掣而去。
遠處,驀然傳來幾聲野狼的嘶嗚,聽在耳中竟如嗚咽一般,哀戚而悠長。
“下雪時最易落入獵人設下的陷井,笨——”
耶律宣景低低喘熄一聲,一語未完,身體已經頹然向後傾倒;蕭仲玄一個躲閃不及,便就一起倒在了雪地上,腰間一痛,融在身下的再也分不清是誰的血,耳邊最後聽到的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問:“仲玄,你這淚,終也不是為我而流的吧?”
“唉……聖上,您便是要得到臣子的忠心,也無須每次都要我做惡人吧?”
僚哥啊,他們都是對朕對大遼極為重要之人,隻要不出圈便隻管給他們最大的自有,隻需在關鍵之時予以牽製,適當時則不妨遂了他們的心願。說來朕也為了兒女情長之事任性過,你去幫幫他們,不要誤了大事便可。天下總有一天會是大遼的,朕並不急在一時。朕此時要的,是臣子的心。那些朕觸手而不可及之事,可就全靠你了——
蕭僚哥看著手下將耶律宣景與蕭仲玄一同抬上事先備好的馬車。想到臨行之前,耶律宗真所說的一番話,不禁黯然長歎一聲,機伶伶打了一個寒顫。他追隨了一位明君,卻也隨時生存在猛虎的利爪之下,臣子難為啊……
※※※
雁門關,宋營。
又一日,雪止,天晴。
包拯帳內的燭火又亮了整整一夜,直至燃盡,隻在案上餘了一片殘蠟。
包拯隨手端起案上的冷茶潤了潤喉嚨,隻覺涼意滲入心脾。
“公孫先生,已經是第幾日了?展護衛與白護衛還是沒有半點消息,難道真如那副將孫洪所說,他們已經墜崖身亡了麼?”包拯憂心忡忡地歎道。
“大人不必過於憂慮,派去澗下的獵戶尋找過後,並未發現他們的屍身,學生相信他們必會平安無事。且大人接連數日不眠不休,隻待那孫秀露出破綻,如今終於抓到他通敵的罪證,也算還了展護衛與白護衛的清白。”公孫策此時除了勸解,卻也別無他法。
十數日前,當包拯與狄青獲悉趕來,孫洪已追殺展白二人出了營,不久後便回營報告展白兩人拒絕與他同歸,聽候元帥處置,且畏罪跳崖身亡。加之當時孫秀莫名著了一枝毒箭,醒來後一口咬定是展昭與白玉堂所為,包拯與狄青別無他法,隻得表麵好言與他周旋,暗中派了親信之人請來山中獵戶到崖下尋了三日,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但公孫策為孫秀療傷時,再度驗出了藍舌草之毒,而那枝小巧玲瓏卻異常陰狠的箭也引起了包拯的注意,細看之下發現箭尾竟刻了幾個契丹小字!於是連忙拿與狄青與石玉過目,又尋了一名戍邊已有二十餘年,略通契丹語的副將前來辨認;果不其然,此箭乃是遼幫之物,且是專為女子打造防身之用,箭上的字正是“大遼郡主耶律倫哥”!
包拯聞得此言心下立刻一動,回想起當日那婉萍姑娘服毒自盡身亡,孫秀堅稱軍醫驗過屍後人已下葬,不肯交出遺體與公孫策細察。此後又出了這般令人意想不到的變故,於是也就放下此事,如今思慮起來其中定有蹊蹺!
當晚,便命四大校衛趁夜前去探查,結果孫秀所言的墳墓赫然空空如也!包拯得到回報後心中不由一震——那女子,竟是大遼郡主!
“但若說孫秀與她勾結,她又為何以暗箭傷他?”公孫策正在疑惑之時,忽見帳門外一道黑影閃過,忙喊了聲:“有人偷聽!王朝、馬漢,快將人拿住!”包拯卻道:“無須拿人,跟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