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軍醫見狀連忙下拜道:“包大人,老夫怎敢當您這一拜,這可真是折煞小老兒了!大人放心,老夫一定當盡心竭力!”

“大人,學生也留在此處照顧展護衛與白護衛,或者能幫上些忙。”公孫策說道。

“有勞公孫先生……”包拯點頭道。

白護衛……白護衛……

隱隱約約,聽到耳邊似乎有人一直喚著自己的名字,白玉堂幾次努力又幾次沉入睡夢之中,但已經開始恢複的神誌卻始終提醒著他:那個人不在他的身邊,他感覺不到他的氣息……

“不,我不能再睡了。”努力蠕動著幹燥的嘴唇,沙啞的聲音終於衝口而出,他猛地睜開雙眼。

“白護衛,你醒了!”公孫策又驚又喜。展昭與白玉堂雖然熬過了前麵三日保住了性命,但由於寒氣入侵,又傷到了經脈,始終昏迷不醒。直到今日,已是第十二日了——

“公孫先生!”白玉堂怔了一怔,已全然清醒過來,整個人“砰”的從床上彈坐了起來,“公孫先生,貓兒呢?貓兒他在哪裏?”

“白護衛莫急,展護衛安然無恙,隻是還未醒來。”公孫策忙指了指帳內另一側的床鋪安慰道,不想回轉過頭,卻是展昭似是已感覺到了什麼一般,露在被外的手微微移動了一下,緩緩張開眼來。

“貓兒,貓兒我在這裏,你感覺如何?”不等他開口,白玉堂已衝到他的身邊。 ◆思◆兔◆網◆

公孫策見此情景,便暫未多言,悄然退了出去,帳內隻剩劫後歸來的二人。

“玉堂……”展昭才一出聲,麵前那人已一把握下他的手貼在他溫熱的麵頰。

“貓兒……你……”雙目相對,他的雙眸依然清亮如水清清楚楚地映著他的影子,隻是……這雙眼已再看不到任何東西。自他們相識相知,他唯一的心願就是守在他的身邊,讓他心中的負擔輕些,身上的傷痕少些……可最終,他仍沒能護得了他!

想到此,他隻覺呼吸一窒,心頭一陣扯裂撕碎般的挫痛。

“玉堂,為何落淚?你我不是都還活在世間?”突然被那人緊緊擁住,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揉入體內。

全身仍在酸痛的筋骨被他如此一抱疼得他忍不住皺起眉鋒。有些窒息似的辛苦,卻是安心如許。

“我沒有落淚……是受了風寒,嗓子嘶啞……”白玉堂將臉埋入展昭的發,習慣性的嘴硬,卻聽他吱了一聲,道:“我已親眼看到,你還不承認?”

什麼?你親眼看到?白玉堂不敢相信地驚呼一聲抬起頭來,正迎上展昭的目光……

如沐春風,率直清朗,一如往昔的毫無保留……

“貓兒,你……看得到?當真看得到我?”

“當真!”展昭微微頷首,拭去白玉堂臉上未幹的淚。

他的容顏早已經刻在他的心中,就是真瞎了雙眼,他仍能一生看著他……

“你不是……中了蕭仲玄的毒針?”

“我也不知……或許,他是真心想放我們……”展昭緩緩答道。

在光芒射入眼中的瞬間他也同樣疑惑。

隨即明白,蕭仲玄如此做隻是想與他做最後的了斷,從此以後永是陌路,他們再不是兄弟朋友,也不會再當作曾經識得過彼此。

一切都已凋零,塵歸塵,土歸土——

不再有交集……

如同他們第一次見麵時飲下的那壺花雕。

花雕、花凋。

經曆了這一番生死劫,此時心中唯一的感受便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