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方攔住了三位兄弟——

對玉堂,他有十足的把握!

此時空中二人身影翻飛交錯,已經過了十數招——

劍花依舊絢爛錯落,迷神絢目,攝人魂魄; ●思●兔●在●線●閱●讀●

劍鋒依舊鏗鏘相撞,清脆交鳴,不絕於耳;

劍氣依舊纏繞交融,氣勢如虹,不分彼此;

巨闕與雪影,早已熟悉了彼此的每一分剛,每一處柔,每一寸的淩厲與鋒芒——

默契仍在,心境卻是迥異——

失去了往日的暢快淋漓;

胸中似是淤積著一股濃稠難消的無形重壓,令人幾近窒息——

又好似什麼重要之物被硬生生挖離一般,浮躁空蕩——

一個失神,肩頭一痛,鮮紅滾燙的液體已經染上了雪影的劍身——

那人眼中似有某種東西一閃而過,隨即趁劍劍相粘之際迫到他的近前,低聲道:

“咱們打出去,我有話要跟你說!”

※※※

雙腳落了地,心跳依然激蕩鼓動,砰砰地撞擊著胸膛。

四目相對的那刻,似是一瞬,又似千年——

一時間竟不確定剛剛那場激鬥是否真的發生過——

眼前之人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從那掌心中傳來的溫度——

所有的感覺,是否真實?

“白兄,我真的沒有——”

傷口嘶拉拉地一痛,展昭終於回過神來,強迫找回了鎮定,低啞地開口。

“不必解釋了,我相信你決不會做出這種與小人勾結的事。”

白玉堂撕開展昭的衣襟,黑真真的兩道劍眉立時皺成了一團——

剛才為了演戲,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竟忘了顧及他腕傷未愈,失手傷到了他。

“可是、剛才——你——你剛才為什麼——”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也體會到了說話語無倫次的感覺。

嘴唇微微地有些顫唞,如此大起大落,此時的心情確是難以名狀——

“剛才大家都在情緒中,我說了有什麼用?”

白玉堂從懷中掏出隨身攜帶的金瘡藥,細細地灑在展昭的傷口上,又撕下一截質地較為柔軟的裏袍幫他包紮妥當,心中仍有一種不適感徘徊不去——

雖然看到阿敏對他關心倍至時會忍不住吃味,甚至想和他大打出手,可是他從沒想過——

有一天,自己會親手傷了這隻笨貓。

沉著一張臉想著,他沒注意自己的手仍在展昭肩上。

“白兄,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展某……有公務在身,一定要帶敏姑娘與太子前往開封府拜見包大人——”

展昭抬起眼簾,確定了那股暖意,心緒逐漸恢複了平靜與塌實。

“我知道,如果你相信我,這件事交給我處理,你到對岸等我的消息就可以了……走吧。”

白玉堂收回手,別開視線甩甩頭,揮去腦中莫名出現的連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麼的朦朧念頭。

“……好。”

展昭深深地看了白玉堂一眼,點點頭,縱身離去。

※※※

次日一早陷空島港口

“多謝盧島主拔刀相助。”

展昭拱手,一一向盧方等人致意——

在白玉堂的勸說下,盧方心中雖然仍存有疑慮,還是決定與四位兄弟一起護送阿敏與太子進京——

“不必客氣,我們是衝著太子來的。”

“展昭,我不管你是什麼四品五品的官,你要是在半路上給我們來陰的,我就打扁你!”

比起其餘四人,徐慶的性子最為直來直往,他雙眼一瞪,揮了揮手中鐵錘,向展昭示威。

“好了,三哥,別多說了,我們快上路吧——”

白玉堂上前,擋住了還是忿忿難平的幾位兄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