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安全。

至此,事情雖有了一些轉機,展昭卻並沒有因此而感到半點輕鬆。

白玉堂

三個字,一個人,一顆心。

牽牽念念,輾轉反側,總覺難安。

臨行前那日,刮了整夜狂風,府衙後堂院中的那株紅梅折了枝幹。

次日清晨,隻見滿眼鮮紅,零落的花瓣落在雪地上,像血。

兩年前,也是這般寒冷的冬日,也是這般白雪皚皚……晚了一步,便是…… 山回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

是雪……還是血?

心中幽幽一陣撕痛,卻也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握緊手中長劍,展昭一咬牙關,不再惶惑,快步轉身出了府衙,飛身上馬,雪中開道,護著包拯至城外與顏霆睿會合。一行人扮做普通商隊就此上路,追尋楚無咎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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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那日段司洛與白玉堂一同下了山,走了不到半日就被慕容無雙攔住,大略說明情形後,三人立刻調轉馬頭趕回了陷空島。

原來,那些上陷空島搜查之人根本不是真正的官兵,而是楚無咎的屬下!白玉堂與展昭一逃出修羅宮,楚無咎便猜到了他們必定會回陷空島,並立即派人追緝。隻是一水路,一陸路,晚了一步,趕到之時二人已先一步上了島。

他心中到底仍顧及孟子邑以及他日與眾人的情麵,不願正麵衝突。何況白玉堂是何等狠決的性子他自是一清二楚,若是將他逼急,事情隻會一發不可收拾。

他想出此計本是為了牽製展昭,調虎離山再請君入甕,等白玉堂上門與他算帳。而駐紮在對岸也不過是為了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以隨時向楚無咎報告。

回到島上,白玉堂聞得慕容無雙一番詳細解釋之後,不僅沒有馬上動怒,反而冷笑不止,看得他身旁幾人寒顫連連,不知他究竟要如何“報複”。待他笑夠之後,盧方才撞著膽子問道:“五弟,你……打算如何?”“如何?大哥問得正好。”白玉堂道,“其實也沒什麼,隻是仍然照樣下山,將計就計,以其人之 道還至其人之身!”

不過此時正有段司洛在場,有一句話他卻沒說出來——除了私怨,最重要的是防止他圖謀不軌,在大宋境內生亂,無論如何,他也必須前去會他!如果那些人並非真正的官兵,想必展昭到達開封府後定會得知此事不是皇帝下旨、並分析出這邊的情形,包大人聞知楚無咎之事也斷不會視若無睹,朝廷很快便會有所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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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橋殘雪,洛水之顛,冰淩繚繞紅綃,隻道故人依舊。

十二月二十四,自出京以後,已一月有餘,越向北行,天氣便越見寒冷。一路上扮作商旅走走停停打探消息,展昭卻想不到竟會有故人得知了他的行蹤,差人跟到了一行人投宿的客棧,將帖子送上門來。

展昭接過那帖子看了,不禁一怔,脫口而出道:“是她?!”

那隻有五六歲,用力仰了頭仍看不清展昭麵容的小丫頭脆生生地笑道:“我家主人說了,大人隻要看到帖子就知道她是誰了!不過我要帶大人回去見了主人才算完成任務,不然今晚的點心就沒的吃了,大人該不會忍心看我餓肚子吧?”

“好,請稍等片刻,我去和朋友們說一聲就隨你去。”

展昭說罷,回到房內向包拯知會了一聲,披了棉袍出來,和那小丫頭一起上了她來時乘的馬車。這叫做鈴鐺的小丫頭似乎早就認識他了似的,一路上像隻小雀鳥兒一般,唧唧喳喳地問東問西,問他認不認得錦毛鼠,問他們是不是真的是天下間最好最親密的朋友;即使不與他說話時也要不停嘴地唱歌打趣,直吵鬧了半個時辰,到達了目的地才住了口,一掀簾子跳下車去,道:“到了到了,大人隨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