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嬰兒依然緊貼著我的臉,他是我的兒子,是我與子毅生命的延續。
然而在這一刻,在開心之餘,我卻莫名的憂心起來,“辛晴,告訴我,傾恒呢?”
淡淡的笑掛在辛晴的唇角,她輕聲的仿佛怕驚嚇了我懷中的孩子一樣,“顏顏,他走了。”
我把孩子立刻從我的懷裏交到了子毅的手中,我慌了,‘他走了’,這三個字代表的意義可以多種多樣,我不要那讓我最痛苦最傷心欲絕的答案。
我抓住她的手臂,“辛晴,告訴我,他在哪裏,我要去找他。”他在意我的一切,從這孩子我就知道了我在他心目中的份量,甚至超過了他自己。
還是那份不好的預感,我怕了。
辛晴無語,淚水繼續滂沱。
我搖撼著她的肩膀,我再也等不及了,心裏瘋狂的隻有一個念頭,我要見到傾恒。
“傾恒,你出來。”站在偌大的客廳裏,我大吼著。
孩子‘哇’的一聲哭了,他被我驚嚇住了。
我不管,我依舊大吼,“洛傾恒,你給我出來。”
“顏顏,別……別叫了,他真的走了。”
我頹然坐倒在地毯上,那柔軟的地毯上仿佛還有他走過的痕跡還有他曾經的氣息,帶著最後一線希望,我從低吼轉為輕聲問道,“他去了哪裏?”
辛晴彎身,從一旁的茶幾上拿過了一個袋子,然後鄭重的交到我的手上,“顏顏,這是他留給你的洛氏的所有的重要資料,顏顏,你是洛家的希望,你不可以倒下。”
我卻已經倒了,辛晴的話已經給了一個最真的也最讓我痛苦的答案。
傾恒,他真的走了。
去了一個我此刻還無法追去的地方。
望著子毅懷中哭鬧的孩子,我終於讀懂了從前他對我做過的所有的故事。
“顏顏,他一直愛你,而你的幸福,才是回報給他的最好的禮物,顏顏,他說,隻有你幸福了,他在天堂裏才會開心,才會望著凡間微笑。”
“不……不……”我徹底的崩潰了。
傾恒他真的是世上最好最好的戲子,他讓我以為他不愛我,然後再親手把我交到他信任的男人手上,那場婚禮,他的出現就是一個預兆。
那一天,他很清瘦。
他病了嗎?
他忍著病痛參加了我的婚禮,卻不讓我有任何的感覺,想象著那一天,我被幸福衝昏了頭腦,甚至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我仰頭望著辛晴,“是什麼病?”
“肝癌晚期,他堅持著活了兩年多,連張醫生也說這是一項了不起的奇跡了。他終於看到你戴上了婚戒,看到你幸福的望著你的新郎微笑了,所以,他放心的去了。”
原來,他一直在國外住院治療,原來他回來就是忍著病痛想要親眼看著我幸福。
心裏在抽痛,傾恒,你好傻。
其實,那麼痛苦的日日夜夜,你可以讓我陪著你一起走過。
而你,卻孤單而行。
傾恒,我恨你,恨你留給了我你的最最美好的所有,這會讓我一輩子牽掛去到天堂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