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母親做的一手好菜,她當初搬出來住,最舍不得便是母親的手藝。
吃飯的時候,甘夫人突然想起來似的,說:“你哥哥這回的相親。”
文清琢磨著她這個堂哥,三十好幾的人,堪稱相親界的奇葩,便隨口問道:“又沒戲?”
甘夫人笑著搖頭:“他沒說,但我跟你伯母瞅著,都覺得有戲。”
文清挑了一下眉,表示懷疑。
“你呢,打算什麼時候帶個人回來給我們瞧瞧?”甘夫人突然問道。
敢情,在這兒等著呢,文清慢慢的嚼著米粒,她看了母親一眼,母親正低頭吃飯。
“文清。”
文清條件反射似的,頭皮一麻,麵色一整。她頂怕母親這樣子。
“心裏有什麼想法,不說出來,人家哪裏知道呢……你要實在不好意思,告訴媽媽,媽媽幫你。”
有些事情,在家裏,素來是心照不宣的,可被母親這樣一說,文清怔了片刻。
☆、【01】你說簾外海棠,錦屏鴛鴦 4
文清洗碗的時候,聽著水聲嘩嘩的聲音,有點兒出神。
好在甘夫人並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隻是點到即止的樣子,卻成功的讓文清心裏泛起了漣漪。
她的想法……
她大學的時候,選修了法學專業,後來又拜到韓建民門下。甘文清在旁人眼裏,原本不是這樣子的,甘文清,也不像是會這樣優秀聰明的人。所有人都認為,她是追著法學專業的翹楚邢朗而去。人人都驚歎,愛情的力量果真是巨大且偉大。
怕是,連邢朗也這樣認為的。她想起下午在中院的時候,邢朗拋給她的兩個問題。
送母親與鞠阿姨離開時,文清一直默默的站在母親身邊。
甘夫人停了停,握住女兒的手,溫和的說:“快回去吧,別工作到太晚,早點休息知不知道?”
文清笑笑,眼睛暖而澀,她抬手挽住母親的胳膊,“我知道了,媽媽。”
語氣裏有些許撒嬌的意味,甘夫人笑了。
文清坐在書房,從公文包裏取出文件來,是下午師傅交給她的,關於柯知涯離婚案件的資料。柯知涯指明,她什麼都不要,隻求離婚,隻要離婚。
柯知涯的丈夫,田冬升,在城裏,不說是家喻戶曉,卻也是響當當的人物。多年前,兩人的婚禮轟動一時,雙方的特殊背景,致使這樁婚姻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成了坊間茶餘飯後的談資,各個網絡論壇的頭條八卦。資料很少,文清沒花多長時間便看完了,該知道的她都知道,不該知道的,她興許知道的比這資料裏記載的,還要詳盡。
她想著柯知涯結婚的時候,一襲白紗,明媚耀眼的笑容……如今,竟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要從這婚姻裏跳出來。
她吸了一口涼氣,有些不敢相信。
翌日,文清還趴在一堆散亂的文件之中時,突然手機鈴聲響起,幾乎要震碎了耳膜。
“甘律,早上要開庭!”是廉潔急躁的聲音。
文清看了看表,七點五十,算算時間,還充裕。也不管廉潔還在電話那頭大呼小叫,將手機扔到一邊,揚手撓了撓頭,走進浴室。
她沒有吃早飯,直接趕到法院,將開庭前的手續辦好。
開庭的時間還沒到,她看了一眼審判席後麵那枚大大的國徽,有著很強的壓迫感。如今,她已經習以為常,泰然處之。她笑笑,想起自己第一次出庭時,惴惴不安的樣子。
不一會兒,審判庭一旁的門打開,書記員、審判員悉數走進來。文清這才看見,走在中間穿著法官袍子的邢朗。
庭裏安靜下來,邢朗是今天的審判長。
邢朗淡漠銳利的視線,在庭裏靜靜的掃了一圈,文清低頭,默默的翻了一頁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