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甘大狀,說真的,您這回去,得好好歇著。”
“好,謝謝你們啊。”文清下車,擺著手,跟他們道別。
車子摁了兩下喇叭,絕塵而去。文清轉身朝辦公樓走去。她這會子才覺得,每走一步,腳脖子都鑽心窩子似地疼。
她想著剛才見到韓君墨的情形,看他的表情,像是有心事的樣子,再聯想他陡然出現鄉下農場,她深深的呼吸,腦子轉的非常快,心裏便有了數,索性不再繼續深想。
有同事跟她打招呼,文清挑挑眉,強打起精神來。
進了辦公室,從櫃子裏拿了一雙備用的棉布鞋換上,她這才有了活過來的感覺。
“甘律。”
文清抬頭,廉潔倚著門框,笑嘻嘻的看著她。
“有古怪。”文清不再看她,從公文包裏把文件資料拿出來。
“是有古怪。”廉潔走進來,揚了揚手裏的小紙盒,“腳又疼了吧,您瞅瞅,您瞅瞅。”
文清張眼看過去,一盒創口貼。她接過來,不假思索的拿了一片,小心的貼到腳後跟。
並不等文清開口,廉潔那張嘴,竹筒倒豆子似的,說:“剛剛有人送到前台,隻說給甘律師。”
“哎,這到底誰送來的,您就當真一點兒不好奇。”廉潔一臉沒趣的表情,“您是不當回事,我這兒可吊著呢,癢癢。”
文清笑出來,看了廉潔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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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一次的2月29,珍惜與你們相識的緣分。
☆、【01】你說簾外海棠,錦屏鴛鴦 15
廉潔湊近了,見她腳後跟都磨的紅紫一片,不禁吸了一口冷氣,目光又落到文清的棉布鞋上,口裏不禁嘖嘖嘖的。
文清眼皮都沒抬,笑道:“看不上了不是,內聯升的鞋子,可不比你腳上淘來的便宜。”
廉潔咂咂嘴:“所以說,您花這錢,就買這麼一雙土氣的布鞋。”
文清“撲哧”一笑。
這是她喜歡的鞋子,從前隻在上學時穿,現在是坐在辦公室裏穿。
因為鞋底純布做的,極怕水。
那日突的下了一場雨,天很快放晴,教學樓前麵的水泥地板上卻積了不大不小的水麵。她踮著腳尖,小心的挑稍微幹的地麵走,四百米不到的路程,生生的被她走的跟長征過草地似的。這形容,是她後來從他那哥兒幾個口裏聽到的。
“女生就是麻煩!”他不耐的走到她前邊,蹲下來。
她一下子漲紅了臉。
“就讓他背吧。”向真勸著。
她咬著唇,小心的攀著他的脖子,身子仿佛僵硬了,趴在他背上,一動不敢動。
“誰叫你穿這麼醜的鞋。”他氣呼呼的說。
她看著他微微汗濕的頭發,一聲不吭。
他嘴上不滿,到底還是把她背到了校門口,接她的車子就停在那兒。
她後來才記起,她那時候心裏慌的,連一句道謝的話都沒有。是真慌,心裏噗通噗通的,嗓子眼兒裏幹的難受。
她告訴向真,向真不在乎的說:“誰叫他是男生呢。”
“該的。”向真理所當然的樣子。
可是,那時候,他們不熟呢。
一定要跟他道謝,她是一直想著,一直這樣想著,到底是沒有說出來。最後,反是窘迫的頓腳,衝他說:“除了爺爺,我還沒被哪個男的背過呢。”
他看著她,張了張嘴,臉上紅紅白白的。
也是後來,他問她,說:“哎,那天明明是我累的半死,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沉,怎麼還鬧得你反而吃虧了一樣。”
“誰叫你背了!”她這一聲,中氣十足,像隻被撩急了的貓。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那句“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沉”。
她那時候,是有些胖嘟嘟的,她已經到了在意別人說體重的年齡,尤其,還是從他口裏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