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文清點點頭:“所以?”
韓君南剛要開口,甘文清打斷他,“不管怎麼樣,你現在在實習階段,按照規定,你雖不可以按所裏的名義去代理案件,但是你現在完全可以自行接案。除去繳給所裏的代理費,所裏不會額外收取你的管理費。我已經明確告訴過你,我不會碰刑事案件,我不管這是你從哪兒弄來的,你自己處理。”
“拿走,出去做事。”甘文清低頭,按了通話器,讓廉潔彙報自己下午的行程安排。
“當事人才二十出頭!”韓君南快速的說。
甘文清抬頭,望著他。
“他還年輕,他不是作惡多端,他也不是惡名昭彰,可是,他被定成了主犯。如果按照檢察院提起的控訴,很可能被判無期徒刑。”
“是死刑。”甘文清看著他,“他作為主犯,數罪並罰,一般情況下……”
“問題的關鍵是,他這麼年輕,怎麼會是主犯呢?”
“你我的職業,是替當事人辯護,不是偵查,更不是審判。況且,犯罪程度與年齡無關。”
“他是初犯!”韓君南定定的看著她。
敲門聲響起,甘文清看了他一眼,說:“進來。”
☆、【08】你說彼岸燈火,心之所向 11
廉潔進去,注意到裏麵的氣氛,迎著甘文清的目光,道:“下午兩點半一個庭審,晚上所裏聚餐。”
她注意著甘文清的表情,補充道:“簽名的,缺席算曠工。”
廉潔的表情認真,有點兒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意思,甘文清不禁笑了笑。
“柯知涯的病曆記錄已經拿到了。”廉潔把手裏的牛皮紙袋遞上去,“是從公立醫院轉到私家醫生的診所,已經求證過。”
甘文清皺了皺眉。
“好了,去準備下午庭審的資料,你去旁聽。”她抬頭看著韓君南。
“他家裏很窮,父母都是老實的農民,也上了年紀,根本請不起律師。”
韓君南絲毫沒有出去的意思,倔強的站在那裏,擰著眉,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閃動著一種異常熟悉的情緒,直直的衝進人心裏。
甘文清轉開了視線,說:“功課備的很足。這是援助案件,我不接,自然有別人接。”
“更何況,我已經說過了,你自行代理,我沒有意見。”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正因為是援助案件,沒有錢賺,大律師們不接。文清姐你不接,因為你不碰刑事案件。如果我去辦案,文清姐,我沒有半點經驗,他肯定會判死刑。我們心裏都清楚,他罪不至死的。”
甘文清一時沒有回話,辦公室裏安靜下來,廉潔突然有種快要被這股安靜勒的喘不過氣來的錯覺,忽然聽見甘文清問:“明天的日程緊不緊?”
“啊?”她有些出神,見甘文清一瞬不瞬的盯著韓君南,忙說,“這幾天的行程都安排的緊。”
“抓緊時間安排一下,抽個時間,我們去一趟看守所。”甘文清說著拆開牛皮紙袋外皮纏著的白線,“既然你功課做得這麼足,辛苦一趟,去見見他的父母吧。”
“怎麼樣,還有問題?”甘文清挑了一邊眉,認真的看著廉潔送來的資料。
“沒問題!謝謝文清姐。”韓君南一本正經的敬了個禮,卻又忽然“噗哧”的一聲笑出來。
甘文清斜了他一眼。
廉潔終於回神,忍不住看了一眼韓君南。她在甘文清身邊有日子了,深知甘文清接觸刑事案件的次數,一隻手可以數的過來。可是韓君南的表情,笑微微的,仿佛,甘律的決定在他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