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1 / 3)

為學校代表參加為期一周的學習競賽,對所有的孩子而言,無疑是一種震撼,是可以仰視的存在。在老師的鼓勵下,全班響了如雷班的掌聲。

隻有她,還鬧不清當時究竟是什麼樣的狀況。

她抬頭,盯著前麵的板寸頭好一會兒,才認出是他來。她這才後知後覺,剛剛碰到的那個板寸頭,竟然是與她同班的。

她看著他,他對著全班同學,輕撓了下側頸,不驕不躁的姿態,笑起來反而有些靦腆的樣子。這會子,他的襯衫扣子已經規規矩矩的,一直扣到了脖子底下。她在想,他怎麼有本事裝的這樣乖巧……事實上,她那時候還不會用“裝”這個字眼來形容一個人表裏不一,她隻是在心裏隱隱有個認知,他決計不是表麵上好好學生的樣子。

當他挎著包直立立的站在她的座位旁時,她從他由上而下俯視的眼神裏,看到了一絲驚訝。

“請讓一下。”他從容的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他們的桌子靠牆,她的座位挨著走廊,他要回座位,她必須要起身讓他過去。

他耐心的站著,望著她,一副彬彬有禮小紳士的模樣。隻是她……或者,也隻有她,從他微揚的眼角裏看到了一絲笑意。但是,她不能確定,那究竟是友好的微笑,還是,純粹的嘲笑。

他們這樣的對峙,終於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教室裏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的同學,還有老師,都看向他們的方向。她抿緊了唇,瞅著他,終於踮著腳,帶著凳子,把身子往前傾了傾,留了足夠的空間讓他回到座位。

就這樣,她和他除了同學關係外,開始了漫長的小學同桌生涯——不知究竟是怎樣的緣分,自那以後,無論如何分班、調換座位,他們一直是同桌,彼此唯一的同桌。

真的,很多年,很多年過去了。

這麼想著,甘文清的心裏驀地就生出了些莫名的感慨,還有難過。.

“想什麼呢?”文博的一雙長腿疊著,端著杯子笑。

“嗯?”文清對著文博微笑的眼睛。

“明兒、後兒,你什麼時候有空兒?”文博抬手撫了下額頭。

“有事情嘛?”文清看了一下記事本,“明兒怕是不行。”

“那就後兒,我去接你。”

文清“啊”一聲,有些品出味兒來,笑。

文博在她眼裏看到一絲狡黠,擺擺手,道:“看你把自個兒繃的這麼緊,帶你去走走。有些事我倒是不想知道,可那話茬兒,偏就往我耳朵裏頭鑽。照我的意思,那些個鑿鑿兒的事,你就甭操心,可我知道,定是攔你不住。統共就這麼大點的地兒,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讓外人傳起來,更是邪乎。”

“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無非說我想借著機會,出出風頭嘛。”文清一點也不意外。

“所以,你瞧,容不得我不擔心,是不是?”文博放下杯子,拉她的手,“我都這樣,何況家裏呢?”

“哥……”

“我們都清楚你是什麼樣兒的,那些閑言碎語的,我們也不會往心裏去,可是,文清,甭管旁人說什麼,你也不許往心裏去。你要覺得應該這樣做,沒錯兒,那就隻管做你想做的事情,翻了天了都甭擔心,還有我,有咱們家人不是?”

文清發愣。

文博叩了下她的額頭,“不要嫌我囉嗦,你當我樂意這樣呢?”

“我知道了。”文清低頭,笑。借著看時間,避開了這個話題。

文博隻當不知道她的心思,便又與她閑話起了旁的事情,天色已經不早了,他便要離開。走之前還再三提醒她,不要忘記後兒跟他有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