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忽然起身,抓住徐江龍執槍的手腕用力一擰,將其摁在桌子上,抄起旁邊的水晶盆栽就朝他的腦袋砸了下去,咣咣咣!砸了七八下,直到將水晶盆栽砸得粉砸,這才冷哼一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又坐回到椅子上。
“你還剩下四十三秒時間!”
楊峰的聲音依然很是平靜。
而徐江龍趴在桌子上,半晌才慢慢直起身來。
他整個人變得像血葫蘆一樣,滿臉是血,眼前黑一陣白一陣的,腦袋懵懵的難受。
他手裏緊緊握著槍,眼睛死死地盯著楊峰,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還有十七秒!”楊峰冷冰冰地說道,手上不知何時多了個手槍彈匣。
徐江龍的目光一凝,才意識到自己是碰見傳說中的高人了。
“還有十秒!”
徐江龍的心髒一陣抽搐,下意識的拿起了手邊的電話,看了楊峰一眼,見他沒有反應,這才急忙拔通一個號碼,急聲吩咐道:“快,把楊己根帶我辦公室來!”
說完,趕緊掛斷,抬頭看了下牆上的掛鍾,時間剛剛好,不由暗鬆了口氣。
“早這麼配合,又何必受皮肉之苦呢?”楊峰把玩著手裏的彈匣,戲謔道。
知道自己還有十分鍾的時間,徐江龍也慢慢恢複了冷靜。
他把沒了彈匣的空槍往桌子上一扔,扯了些紙巾擦了擦臉上的血漬,強自鎮定道:“兄弟,什麼來路?”
“楊己根的兒子,楊峰!”
“噝……”
也不知是扯動了傷口還是怎麼的,徐江龍猛然一顫,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他已經預感到要壞事了!
屬下辦事很麻利。
電話打過去沒幾分鍾,一個光頭青年就推搡著一位老人,罵罵咧咧地來到了頂樓。
隔著玻璃幕牆看見老人的模樣後,徐江龍的心頓時一沉。
剛才忘了交待一下,屬下直接就把人給帶上來了。
此時已經是寒冬時節,楊己根被剝得隻剩一件秋衣,臉色凍得烏青,顯然吃不少苦頭,連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而麵前楊峰的反應,更是讓徐江龍的心沉到了穀底。
看著被推進來的父親,楊峰先是一愣,轉而鼻子一酸,站了起來。
“徐總,是不是那死老婆子簽協議了?”
光頭青年說著,將老人推進了辦公室。
待發現徐江龍滿臉是血,而且地上還躺著昏迷不醒的常三時,他不由一愣:“徐,徐總,這是怎麼回事?”
“沒你的事,趕緊滾吧!”
徐江龍有氣無力地罵道。
可惜已經晚了!
楊峰爆喝一聲,手中的彈匣噌的一聲插到了光頭青年的臉上,他上前扶住差點被推倒的父親的同時,飛起一腳踹在光頭青年的小腹上。
“噢……”
光頭青年慘叫一聲,像炮彈一樣飛了出去。
徐江龍混身一顫,下意識的抓起桌子上的手槍握在手裏。
隻是手下一個辦事的就這麼慘了,自己身為罪魁禍首,那豈不是……
不過楊峰沒有搭理他。
他攙扶著一臉震驚的父親坐在椅子上,脫掉自己的外套披在父親身上,又轉身倒了杯熱端到父親手上。
手裏有了暖意,楊己根這才醒過神來,怔怔地看著楊峰:“你,你是我家小峰?”
“爸,是我,我回來了!”楊峰眼眶一紅。
“那這是……”
“沒什麼,我跟徐總交待幾句,咱們馬上就回去!”
說著,楊峰輕輕抱了抱父親,父親那瘦弱冰冷的身軀,讓他差點忍不住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