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恭喜葉修獲得四冠王的話。
然後，他不知道怎麼地……湊上去，親了對方的嘴唇。
也許是因為葉修在對他笑，也許是因為兩個人絕少能這樣單獨相處，也許是因為對方拿著杯子的手指和他的手指輕輕相撞了一下。
然後，一直壓在心底的感情就像是被煮沸了水一樣咕嚕咕嚕地冒起氣泡來。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大概都沒有辦法忘記那一刻的感覺，就好像哪怕已經過了好幾天，隻要單獨一個人呆在房間裏，隻要想到那個人，他的身體就會立刻記起對方帶著淡淡苦澀味道的嘴唇，對方手指的力度，還有悠長地、溫熱的、和冷空氣一起噴灑在皮膚上的呼吸，以及對方寧靜穩定的心跳。
這樣混雜而成的感覺，是黃少天所有掌握了的詞彙都不能完全形容的。
比如他感覺自己不自在，有點逃避，但又很眷戀，非常眷戀……然後就覺得，這樣的感覺一定會被他的記憶牢牢記住，哪怕過了很久，也能拿出來慢慢回憶。
然後微笑。
葉修在退役一年半之後拉著一個從網吧中起來的草根戰隊一路從複活賽奪冠，在榮耀史上不管過去還是今後都絕對堪稱奇跡，賽後的慶祝會也熱鬧非凡。
總之單獨跑過來的黃少天是在很晚的時候才提著一瓶酒去找葉修的。
他做賊一樣快捷短促地敲擊著酒店的房間門，那頻率比他比賽時候刷垃圾話的速度都不慢了，直到葉修從房間裏打開門，他哧溜一下鑽進門裏，順手就啪地關上了門，抬抬手中酒瓶，簡潔有力地來了個三段斬：
“來和你一起慶祝的！”
“別告訴我你在慶功宴上就喝醉了。”
“呦，已經洗完澡了？”
這時候剛剛從浴室裏出來的葉修正叼著一根煙吞雲吐霧呢。
他穿著寬鬆的T恤和沙灘褲，接過黃少天手裏那瓶還係著個漂亮花朵的紅酒，自覺地將嘴裏的煙放煙灰缸裏按滅掉：“和文州打過招呼了沒有？”
“都夏休了打什麼招呼？你日子過傻了吧。”黃少天說。
“還真有點傻了。”葉修說，“不過我這不是怕你一個不注意就變成了被敵方腐蝕的戰隊成員了嗎？”
“滾滾滾！”黃少天怒，“明明是大無畏有自我犧牲奉獻精神不計榮辱得失打入敵方內部的堅貞分子！”
葉修噗地笑出來，他從酒店的房間裏找出兩個玻璃杯來，開了酒瓶，在每個杯子裏倒了半杯紅酒：“慶祝沒有問題，不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會喝酒。”
“喝三杯意思意思。”黃少天。
“喝三杯就倒了。”葉修。
“鬼信你。”黃少天。
“真倒了。”葉修。
說這句話的時候，葉修已經喝完了三杯紅酒。
酒精在非常短暫的時間裏通過內髒控製了神經，他的意識倒還清醒，但是難免有一些控製不了自己的行動和聲音，隻好坐著看向桌子另外一邊的黃少天。
少天還在喝。
他一定屬於喝酒不會上臉的類型。
今天很晚了。
幹脆讓他留下來休息吧？
葉修過了一會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想一句話斷一個句子，都快趕上黃少天的節奏了。
這個時候，他看見說了一段話的黃少天奇怪地看著他，又衝他揮揮手：“真醉了？不能吧，這才三杯酒啊，你還每次都隻倒半個杯子，真以為我不知道嘛？總共也就一杯半的量你就倒了？在不到十分鍾裏？”
好話嘮……葉修無奈地想。他還在整理自己的思維和話語，就看見坐在旁邊的黃少天明顯遲疑了好一會，跟著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