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心底難免生出幾分觸動,這個年過三十的男人把自己的一生都綁在了戰場,直到現在都沒有成家立業。初見麵時她以為他會是個冷漠且有些變態嗜好的人,卻在床上發現他尚存幾分良心,比如她那晚急需用溫度拯救那雙腿,實在不宜做什麼劇烈運動,一番裝可憐掉了幾滴眼淚,男人就沒有碰她。
有時候也想過如蕭可錚般冷厲的男人竟然能轉眼間對焉容溫聲軟語,這著實是一件令人奇怪的事情,可是碰到廣原緒之後突然就明白了。他可以對部下苛刻,可以對女人殘酷,因為他還沒有遇到值得自己珍重之珍重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內容提示純屬忽悠,我會說我聯網聯了一個小時咩?
然後小小地解釋一下,沒有人的愛情會如此唐突,可以是突發的善心,可以是突發的耐心,也可以是突發的同情心,但是在這樣特殊的環境下,不會有突發的情竇初開,所以廣原緒和衣纏香之間的互相試探會激烈上演。
正文 第70章 懷疑試探
第二日百人屠殺比試在顧盼河畔舉行,河道上的後冰被鑿開,冰淩沿水流動,寒意刺骨,“暴民”們被槍擊中後會墜落到身後的河裏,屍體留著血液被水衝到下遊。朝廷不敢輕舉妄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靠著一些心懷憐憫的百姓自發起來每日守在十裏之外的下遊,等著將屍身打撈上來給一群失散親人的百姓辨認。
廣原緒和一位中將比試箭法,每一環節中誰能一箭射中“暴民”的心髒誰就贏了,到最後一百個人殺完,射中心髒最多的那人為勝。廣原緒顯然不會輸給這位中將,也就是那晚被他賞賜過女人的八字須男人。
衣纏香披了一身鬥篷跟在身穿武服的廣原緒身後,見昔日繁華的碼頭凋零成毫無生機的破舊口岸,汀石上印有斑駁的血跡,被冰凍結成永久的傷痕。一陣寒風掠過,岸邊的老柳枝條在半空中顛簸,身軀青灰如土。
“你在這裏看著就好,別被傷到。”廣原緒悉心叮囑。
“好的,大帥。”她乖乖應了一聲,眼裏有一絲緊張局促劃過。
中將連忙命人抬來椅子給衣纏香坐著,她無法拒絕隻好坐下,不得已用一種舒適的方式看他們殺害自己的同胞,還要偽裝成觀望的漠視模樣。
她目光緊緊盯著這一排排被綁著送上前的人,反複檢查他們的麵孔,生怕一個不小心漏過一個因而斷送了蕭可錚的性命。這些人,有素未謀麵的樸實百姓,也有她能叫出名字的衣著華貴的富家公子王孫大臣,但此刻,都是大辰即將罹難的子民。
眼看得兩箭齊發,長箭如飛般紮向一個個人的心窩,鮮血瞬間染紅了他們外側的衣服,緊接著便有嘭嘭的落水聲,這一排人隨水而去,下一批人被送上來,太快了,快得讓她來不及平複心中的震撼驚懼以及心痛,實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心跳加快到快要蹦出喉嚨,她突然站了起來,臉色刷白。
她自認膽量非凡,卻從沒有見過這麼大的殺人場麵,仿佛有湍急冰涼的水流淌在胃底,冰冷、難受得叫人眩暈惡心。
“你怎麼了?”廣原緒扔下手中未發的箭朝她走來。
“我……”她轉了轉眸子,臉上仍殘留著方才被驚嚇所致的慘白,卻勉強微笑道,“大帥說要教我射箭的。”
廣原緒臉色微變,卻點點頭,語氣甚至有些微微的涼意:“好,我教你。”他當即從身後的士兵捧著的箭筒裏抽出箭,環視一周瞄準被綁的人裏頭衣著最陳舊破爛的人,在她登時瞪大的眼睛注視下拉弓,放箭。
古樸的弓一瞬被拉成滿月,箭嗖的一下飛竄而出,直直穿透軀體的前後,不待血液浸透外衣屍體就被強大的勁力襲進河裏。這時若是有人站在河畔,定能看到水中驟然炸開的血色水花。
“香香小姐。”中將很體貼地收了弓退到一旁去,將更大的地方留給二人,這也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還有七八十人沒解決,這個時候收手卻也有些不過癮。
廣原緒拉著她行至場地中間,手把著她的手拉開弓,她的手冰涼無力,隱隱有薄汗從手心沁出,卻緊咬了咬唇,提示自己保持萬分的鎮定。她一眼望去,看見新一排中的一個麵孔熟悉的男人,是太監總管楊全兒的徒弟,一個太監好處倒沒學著什麼,偏偏喜歡偷著出宮找姑娘,且手段狠辣不輸楊全兒一丁點。
好吧,就拿這人下手!她別過臉去看著廣原緒,惡狠狠道:“就那個勾著腰的穿藍襖的人,從前欺負過我,我要殺了他!”
“好,殺了。”他為她舉著一支箭,低頭指點她該用怎樣的姿勢拉弓,態度認真到沒有一絲一毫的敷衍,哪怕他心裏也在懷疑著她究竟是否是真正想要殺人,還是說,想要用拖延來救這些人的性命?
這架弓異常堅硬,衣纏香使出吃|奶的勁兒拉開弓,剛剛放上箭將箭彈出去,就看倏地一下,箭頭插在不遠處的草堆裏。
“再來!”她咬咬牙,調整站姿以便自己站得更穩,擦幹手上的汗水再度將弓拉開,這一回她比方才更加用力,她必須殺了這人才能更好地邁出下一步,因為沒有獲得廣原緒更進一步的信任,她是無法再想辦法救出蕭可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