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章:理解【二】(2 / 2)

這晚,靜梅哄格格睡下,拿起她喜歡的李清照詩詞集,在台燈下,一頁一頁地翻看。“如夢令”中:“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的詞句在靜梅眼前駐足。她盯著這首詞反複地讀著,一份慵懶,一份思念,一份閑愁不期而至。醉酒難解詞人愁,李清照對丈夫趙明誠的思戀之苦,一千多年後在靜梅這裏獲得強烈共鳴,淚水順著她的麵頰默默地滑落,滑落。滑落。

思念的夜晚,遙寄一份帶著溫暖,牽掛,渴望的祝福。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衫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子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靜梅默念這首詞,淚眼盈盈,慵懶嬌媚,遙思曉岩在母親去後的悲戚與哀傷。千年前古人的惆悵就是她今日的惆悵,孤獨,寂寞的心靈,牽掛相思的心魂?!那日漸苦澀的思念,何止是眉梢心頭的纏繞,那是流在血管裏的血,縈繞在心頭的淚。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被那深入骨髓的思念感染著,侵蝕著,幻化著。幻化成空氣中生命所必須的微粒子,她的每一次呼吸都離不開一種微粒子的營養,那是曉岩的身影,曉岩的聲音,曉岩的愛撫,曉岩的理解。

每天,靜梅都盼望著曉岩為她打開那道門,像她們新婚的時候,在她進門的刹那給她一個驚喜,給她一個他蓄謀中的甜甜的吻,挑逗的笑,那種相濡以沫的恩愛與纏綿,浪漫與合歡。

或者他去接了格格,正在回家的路上,而她,卻在忙她們三口人的晚餐。靜梅的設想一個接著一個,趕著趟兒在她眼前浮現,她陶醉地笑了,笑得有些迷人。

從老家回來,兩三個星期過去了,曉岩沒有回家。靜梅又開始胡思亂想了:曉岩是真的很忙,還是真的有了問題?難道?難道他真的不再愛我?!

靜梅眼裏湧滿了淚水。

對於曉岩的態度再次回到不冷不熱的狀態,她從不主動打電話給曉岩。曉岩打回來電話,她不再熱情地接聽,更不再是老公,老公地叫著,說出那些想念的話語。除非是格格在場,纏著她的時候,她才會勉強地應接著曉岩的電話,給他上說一句半句不冷不熱的話。這樣持續了一個多月。一個周末的下午,岩打電話告訴靜梅,他接格格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