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屋,隻見栓子一個人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無神地望著上方的破舊的蚊帳,對於突然亮起了的房間也沒有什麼反應。
楊思媛走向房間裏唯一的衣櫃,打開櫃門翻找了起來,裏麵的大多是一些破舊的衣服,不過翻來翻去卻沒有看到適合她穿的,雖然有女性的,但是明顯不是她能穿下的,看樣子應該是過世母親留下的。
櫃子裏大人小孩的衣服都有,隻是卻沒有一件是她能穿的,找了一會兒楊思媛隻好拿了兩件肥大的衣褲出去,有總比沒有的強,其實她身上穿得衣服早已經髒得看不出顏色了,而且是補丁加補丁,隻怕比偉人嘴裏曾經的那句: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經典話語還要年代久遠吧。
正文 第十章 節 夢中托孤
回到廚房,楊思媛將衣服放到長凳上,又將木柴插進牆壁的縫隙裏,才轉身去舀水,將鍋中的水全部舀進木盆裏,又從水缸裏舀了些冷水加進去,等溫度適合了才去脫衣服。
現在的天氣並不冷,也不熱,楊思媛一共隻穿了兩套衣服,所以很快就能將衣服褪去,將衣服褪盡,坐進木盆裏,楊思媛撩起溫水潑在身上清洗著,一邊洗一邊不禁被自己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疤給嚇住了。
隻見如高粱杆粗細的胳膊上全是一道一道的細疤,肩膀、胸`前、肚子上也是傷痕累累,盡管都已經形成一道道銀白色的疤痕,可是還是不禁讓人為原主之前傷痛感到一陣心痛。
這具身體才多大,楊思媛自己猜測應該隻有十歲上下吧,一副皮包骨頭的樣子,胸`前的肋骨一根一根都可以清楚數出來,大腿隻有人家手肘那麼粗細,小腿就更細了,光是瘦也就算了,可是除了之前說到的傷疤之外,兩條腿上也是傷疤,有的細小,有的又粗又長,幾乎這孩子身上沒有一塊好肉,不過顯然這些疤都已經有些時日,也許是父母去世後,她才停止那些被虐打的時日吧。
望著這樣的身軀,楊思媛隻覺得眼睛有些溼潤,喉嚨裏也感覺到難受,到底是怎麼樣的父母,能夠狠下心這樣虐打一個孩子呢?在她生活的世界裏,每一個孩子都是父母的掌中寶,哪一個不是被嬌寵著,不要說是打孩子,就是說孩子幾句重話都要被聲討,可是原主卻是在虐打中長大的。
其實楊思媛之前沒有仔細看,否則她會發現自己的手上也是傷痕累累,隻不過她覺得可能原主做家務或者是割草拉傷的,所以沒在意,現在看來卻是用樹枝抽出來的一道道傷痕,所以即使她用手指輕輕觸摸那些深的、淺的傷疤是,也能從手指上看到那刺眼的疤痕。
慢慢搓洗著身體上的汙垢,同時也觸碰到更多她眼睛看不到的傷疤,楊思媛隻覺得心裏愈發沉悶起來,隱隱為原主所忍受得苦難而心痛。
洗著洗著,在溫水的作用下,楊思媛竟然靠著木盆沿睡著了。
“你是誰?”楊思媛望著自己麵前的小女孩問道。
小女孩朝她笑了笑,不開口,隻是搖了搖頭,然後朝著她身後指了指。
楊思媛回過頭去,進入她眼裏的是靠著木盆沿睡著的自己,不,應該說是春花,因為她現在才發現那木盆裏的女孩和站在她麵前的女孩一模一樣。
“你是春花嗎?”楊思媛問道。
女孩點了點頭,隻是看著她,然後牽起她的手,帶著她朝栓子睡覺的房間而去,進了房間後,春花微笑著望著栓子,來到床邊伸手輕輕觸摸著栓子的臉,眼睛裏流露出無言的溫柔。
明明隻是一個小女孩,但是楊思媛卻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母愛的力量,看來她是真的很疼愛這個弟弟,而且舍不得離開他。
“你想讓我照顧他?”楊思媛問道。
女孩回過頭來看著楊思媛,默默點了點頭,用希冀的目光往著楊思媛。
楊思媛猶豫地看著女孩,經過一天的相處,楊思媛就能感覺地出來,栓子並不是一個好相處的孩子,而她自己根本就沒有跟小孩長期相處的經驗,根本不知道該怎麼管教和養育小孩子,今天好幾次她都想海扁那小子一頓,不是因為想著人家的孩子,再壞也不關自己的事,早動手了。
可是眼前的女孩明顯是希望自己真的將栓子當成自己的弟弟,承擔起養育和教育的責任,首先不說她會不會,就是栓子都不一定服她管教,隻怕最後會弄巧成拙,反而不好了。
所以直覺裏楊思媛搖了搖頭,結果小女孩急紅了眼,望著楊思媛默默流淚,跪了下去朝楊思媛磕頭,希望她能答應自己的要求。
見小女孩這樣,楊思媛趕忙去攙扶她,卻怎麼也不能將女孩扶起來,而跪著的女孩一個又一個的給楊思媛磕頭,沒有辦法楊思媛隻好答應道:“你先起來,我答應你還不成,我幫你管著你弟弟……”
女孩聽到楊思媛答應了,才從地上爬起來,帶著淚水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看著這樣的女孩,楊思媛的心一下子柔軟了,想到女孩身上的傷痕,還有女孩苦苦的哀求自己照顧弟弟,楊思媛就愈發憐憫女孩了,如果栓子有她一半的懂事,說不定自己都不會覺得為難了。
說句實在的,栓子那種沒心沒肺而且總想搗蛋的性格,她真的不太想管他,最多等她熟悉了環境,也攢到一些錢後,就打算離開這裏,隨便栓子想幹嘛,她是不會管他一分一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