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對著驢子發呆,其實她也想養隻牲畜,既可以代步又能在農忙的時候出租給人家,畢竟自己家沒有田地,用不到牲畜。
“七舅舅,不知道一頭驢崽多少錢。”楊思媛突然問道。
李耀祖聞言笑著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想養頭?你家可是沒田地,養了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楊思媛也明白,可是以後她要經常去鎮上賣草藥,來回太吃力了,如果有頭驢子,也能讓驢子幫自己馱東西,也就沒有那麼累,而且她想好了,到了農忙時節,就拿驢子去出租,畢竟村裏有牲畜的人家不多。
“倒是想養一頭,隻是沒有那麼多錢,想著養隻驢崽子,一年半載後也能當個腳力,進鎮子也方便一些。”楊思媛道。
“怎麼,你那些藥材都賣掉了?”李耀祖問道。
楊思媛點了點頭說:“賣掉了,以後要經常進鎮,老是靠著雙腳走也怪吃力的,如果有頭驢就好多了。”
“可以是可以,隻是你想過沒有,你們家沒有土地,養隻驢隻是白白浪費草料。”王順也開口道。
“這個我也想過,我想村裏不是好多人家沒有牲畜嗎?到了農忙的時候,我打算把驢租出去,換一些口糧,這樣就算沒有地,我跟栓子也餓不著肚子。”楊思媛開口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
“小媛,如果你外祖家借呢?”李耀祖問道。
楊思媛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了,心裏不禁有些氣悶,明明是自己的親外公和親舅舅,卻總是想著從自己這裏占便宜,還不如一個外人來得親厚。
見楊思媛神情黯然,王順不禁有些不忍心,於是開口道:“不如這樣吧,我回去後找村裏人商量下,幾家合買一頭驢輪著放,你們家也入一股,不過你們家裏沒有田地,平日裏驢子不耕作的時候就歸你們家使用,這樣一來以後磨粉子也方便,你要趕集也方便,也不用買什麼驢崽子,就買頭健壯的成年驢子。”
這倒是個好主意,楊思媛不禁朝王順投去感激的目光,其實在農村一直都是有這樣的習慣,一頭牛是幾家入股合買的,每家都要按約定放牛,在放牛期間,牛就歸那家使用,當然除了農忙以為,農忙的時候就幾家商量著時間安排來用牛。
而楊思媛家的情況根本不需要獨自養一頭驢子,一方麵是沒有那麼多活需要做,另外一方麵就是也沒有那個經濟能力,所以跟人合夥是最好的方式。
於是楊思媛就點頭同意了,既然二人有此打算,李耀祖自然也就不再插嘴了,看著他們二人去商量,一路上楊思媛和王順都圍繞著合買牲畜的話題打轉,要說其實最好是買頭牛,牛要比驢子吃苦耐勞多了,這點也合楊思媛的意,於是改變策略準備買頭牛。
回到村裏,楊思媛就帶著栓子回家了,雖說路上也遇到了其他人,倒是沒人追問她頭發的事情,直到回到家裏,被李老太一眼就發現了楊思媛的不同。
“媛兒,你頭發呢?”還沒進屋,就被坐在院子裏納鞋底的李老太撞了個正著,手裏的鞋底直接掉到地上,也顧不得撿起來,隻是望著一頭短發的少女問道。
楊思媛望著一臉吃驚的外婆,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之前那麼理直氣壯,可是這刻竟然有些心虛了。
“我……我賣掉了。”最終還是勇敢地麵對上外婆驚怒交加的麵孔,帶著幾許的心虛回道。
李老太默默望著沒有了頭發的外孫女,心裏堵得慌,更覺得對不起逝去的女兒,一樣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卻偏心了兒子們,任由著丈夫和兒子們侵占女兒和女婿的遺產,留下一對孩子一無所有,平日裏雖說也會救濟些吃食,可是大多時候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忍饑挨餓,隻是自己也有難處。
這下看著馬上要及笄就可以說婆家的外孫女為了養育小外孫竟然把女人珍惜的頭發拿去賣了,她的心刹那間好像被什麼重重的一擊了,比起憤怒來心痛卻是更多一些。
“外婆,你怎麼了?怎麼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擅作主張把頭發賣了,你別哭啊,對不起……”楊思媛沒想到外婆竟然望著自己就默默流起淚來,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跑到她身邊努力安慰著。
李老太一把抱住楊思媛,大聲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無力地敲打著楊思媛的背:“我的兒啊,你怎麼就把頭發賣了呢?你這樣叫我怎麼有臉去見你死去的爹娘啊?你這是讓人戳我跟你外公的脊梁骨啊……
“外婆,我錯了,你別哭了,那樣傷身,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頭發賣掉,你別傷心了,以後還會長起來的,真的,一定會長得比以前還好,你別哭了……”楊思媛安慰著李老太,說不怨恨外祖家的人,那多少有些虛偽,其實剛穿過來的時候,楊思媛還沒什麼想法,畢竟人家是楊春花的外祖家,又不是她楊思媛的,不過後來經過幾個舅媽的苛刻後,她就打心底不喜外祖家了,畢竟她自認為自己並沒有做什麼忤逆長輩的事情,她們不說照顧她一些,甚至總是給她找麻煩,自然心裏就不好受了。
可是此刻看到外婆哭得如此淒慘,心裏也跟著不好受起來,也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剪了頭發,卻招來老人如此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