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閑院戴上了口罩:“而且已經下班了,兩位請回家吧。”
沒有任何語氣的話,卻有著讓人無法反抗的力量。搶救室的護士將可能用到的藥品擺放整齊,不一會兒就有輪子的摩攃聲響起來。門被推開後,從救護車上跟下來的醫生看到閑院準備妥當的樣子,稍微愣了一下後報出了現在病人的大致狀況。
“閑院君,”稍微停頓了一下後,醫生說:“我們來做就可以了。”
“這個時候就不要在意這個了,”結城指示護士做好清潔工作:“比起來我果然還是更想知道,這班要加到什麼時候。”
創傷外加大出血的車禍傷員心率已經開始驟減,閑院瞥了一眼腎上腺素後結城抽出一支就注射了進去。在傷員心率恢複後,閑院已經開始對腹腔的傷口進行處理。
“脾破裂,”閑院低著頭說:“準備手術室。”
來替班的醫生在閑院表達了意見之後直接去準備手術,而接下來的事情有人接手的情況下閑院似乎可以下班。不過仔細想了想剛剛病人的狀況,閑院還是去了消毒間。
“王上,啊不閑院君,”結城屁顛顛地跟上來:“現在不下班回家嗎?”
閑院看著不遠處亮起紅燈的手術室:“我去看看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
閑院和結城的出現有些出乎了醫生的意料,簡單問候了一下之後兩個人作為助手留在了手術室中。由於閑院已經簡單地做了處理,輕微的脾破裂變得不那麼棘手。
“看不出來,閑院君相當手熟的樣子呢。”主刀的醫生邊小心地做著切除工作邊聊天:“剪刀麻煩。”
一邊的小護士把手術剪遞了過去:“聽說閑院君也是帝都大學醫學院畢業的學生呢。”
“那我們是校友啊。”醫生說:“如果厚臉皮一點我也算是前輩了啊。”
“下方沒有切除到位,”閑院看了一眼患處:“前輩。”
一場手術下來大概四個小時,閑院剛剛算是冒犯的話語並沒有讓醫生感到沒麵子,反倒承認了自己的失誤後進行了補救。相比起其他手術來說,這次車禍傷員的搶救非常圓滿。
“竟然發覺了脾破裂的症狀,我在剛開始都沒發現,還在懷疑是不是新來的菜鳥是不是誇大傷情呢。”
醫生稱讚著閑院的判斷:“是做了穿刺嗎。”
“因為肋骨雖然沒斷,但是腹腔裏像是有積液,所以自作主張做了診斷性穿刺。檢驗的確是陽性。”
閑院像是回答老師提問一樣一本正經,這反倒讓醫生不知道怎麼接話。病人推出去之後,一群人圍住了主刀醫生問長問短,得知了已經脫離危險後走廊上就是一片的“非常感謝”“辛苦您了”之類的話。閑院回到更衣室把身上的隔離服換下來,再套上了白大褂。
“說起來,王上為什麼當初會選擇當醫生。”結城靠在一邊:“別的醫生也就算了,急救醫生是為什麼呢。”
閑院往出邁的腳步頓了頓。
“大概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鍛煉出麵對生離死別也能夠鎮定自若的氣魄。”
閑院總是讓結城感到驚訝。
從身為女性卻成為了黑之王,到她原來竟然是個醫生,再到正式得知她也是青之王的妻子,最後到想要當急救醫生的讓人意外的理由。
就算是了解了這個人的履曆後卻依舊猜不透這個人的真實想法,無論麵對什麼都淡薄到了頂點。在抗拒任何人走進她內心深處的情況下,大概能真的了解她在想什麼的的人——
——也隻有坐在辦公室裏的這個男人了吧。
穿著便服的男人依舊讓人沒辦法不注意,坐在閑院的那張桌子後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身邊平靜如水的人在見到宗像的那一刻周身的氣場就有了微妙的變化,就像是平靜的湖麵上忽然多出了從湖底蔓延出的一絲幾不可見的波紋。
表麵上不過爾爾,但湖底已經有了巨大的變化。
“遇到了什麼緊急的情況嗎。”宗像起身:“終端沒有人接呢,彌海砂。”
“車禍傷員,”閑院勾起嘴角:“不過現在就可以回家了。”
根本就沒有介紹結城的意思,閑院直接去了更衣室換衣服。結城站在一邊,想著他果然還是等著這兩位都走了再收拾比較好。宗像目送閑院出去後,過了半晌才發現結城一般。
“結城君辛苦了呢。”
“當人臣下的,沒有辛苦了這一說。”結城現在倒是有點發自內心地覺得,跟在閑院身邊不算壞事:“宗像室長才是辛苦了,不到一刻鍾的路還要親自過來接駕。”
那點挖苦的意思宗像並不是聽不出來,不過卻並沒放在心上。結城被軟硬兼施留在這裏的怨氣總不可能憋著,而他說得話有時候並不算是冒犯。
對於他而言,那個人的確就是公主一樣的存在。
換上淺藍色的連衣裙後,閑院敲敲門後推門進了辦公室。結城很高興地歡送了這兩個人,然後才在並沒有人的辦公室裏想起了剛才閑院說的話。
大概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鍛煉出麵對生離死別也能夠鎮定自若的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