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1 / 2)

但並沒有讓宗像覺得是個負擔。繞個路也就幾分鍾,在書店稍微等一會兒,下了部活的閑院就會過來買書順便拿蛋糕。

當初得知閑院參加社團後宗像還略有驚訝,看上去不喜歡和別人相處的人竟然還能主動報名劍道。和老板說起的時候,老頭子倒是並不意外,隨口說了一句。

“羽張嘛……是應該拿著劍的。”

這句話說得很神秘,宗像問過老板,卻被含含糊糊地擋了回去,頗有種“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的,大人騙小孩兒的既視感。宗像於是也就不再問,做自己的作業,看自己的書。

後來老板也問過宗像,如果閑院一直就這麼冷冷清清地,誰的名字也不記得,他能堅持多久。差點就說出“一直這樣也沒什麼”的想法,宗像挑了挑眉,並沒有明確回答。

和閑院的相處一直就是那樣,每天等他告訴她作業是什麼,每天來書店買書順便拿蛋糕,從此之外並無交集。她和黑一起出現在他眼前的那幕,宗像覺得有時清晰,有時模糊;但離開時的那個背影,卻一直清晰地印在腦海之中。

有時候宗像想,自己大概是真的一個人待得太久了。在對方毫無反應的情況下依舊很沒眼色地自顧自地行動,淪為外賣之類的存在倒也是自己找的。隻是在乏味的三點一線的生活外有些其他的事情做,的確會讓他少了那種無名無狀的負麵情感。

這種自私的心態,也不知道會不會讓人感到困擾。

在回家的路上,宗像抬起頭,看著天色。

天空中,殘陽如血。

該結束了。

這麼想著的少年,在家門口的長椅上,看到了身穿單衣的閑院。

還有她腿上那隻蹭來蹭去的黑貓。

“剛剛它……又被掛在樹上。”閑院將貓咪拿起來,遞給宗像:“我把它摘下來了。”

單手接過貓咪,宗像看到了閑院手背上那道不短的劃痕。

“黑撓的?”

黑喵喵地叫,閑院歪著頭看了看傷口,搖了搖頭。

“樹枝。”

宗像握住閑院的手腕,溫和地笑了笑。

“能劃出這麼長的傷口,這條樹枝還真是不一般呢。”

被帶到診所去的時候,閑院並沒說什麼,宗像則全權處理了打疫苗這件事。犯了錯的黑貓軟趴趴地搭在少年的手臂上,在被要求不允許帶入後又被果斷地留在了門外。

“小姑娘,不要這個樣子啊,像是我要欺負你了一樣。”

在醫生將酒精棉球摁在閑院傷口上的時候,宗像回到了治療室。進門的時候聽到這句話,少年看向病號,恰好看到了那副將哭不哭的表情。

還帶著一臉戒備地看著鑷子夾住的白色球狀物。

在發覺宗像在場後,閑院移開了視線試圖分散注意力,但是卻依舊能被看出她的心思全放在了越來越近的消毒物品上。酒精接觸皮膚後的刺痛讓閑院下意識將手臂收回去,在醫生全程處理後帶著委屈得不能再委屈的神情站了起來。

“還有破傷風。”宗像拿著手裏的單據:“和狂犬疫苗。”

閑院看了宗像一眼。

“應該不疼的,”少年補充道:“起碼不會比剛剛更疼了。”

破傷風的針頭剛離開皮膚之後,閑院收回手臂,無論醫生怎麼勸都不肯接受接下來的疫苗。宗像剛想說點什麼,就被閑院像看騙子一樣的譴責眼神堵了回去。

“我推慢一點好啦,”醫生對著閑院很好脾氣地說:“來,捂住自己的眼睛,不要總看著針,想點別的讓你高興的事情,一下子就好了喲。”

閑院自己也知道兩針都不能少,倔了一會兒也還是慢慢地把手臂送了出去。聽醫生的話自己把眼睛捂住,不過最後還是忍不住想看打針的過程。

徘徊在看和不看之間,閑院在預感馬上就要被針紮的時候有些忍不住。

還好有個人幫了她一把。

稍有涼意的手掌蓋在了她手上,薄荷的氣息忽然間縈繞在身邊。閑院愣了一下,然後就反應過來身邊的人到底是誰。

“等下請你吃晚飯,”耳邊傳來了少年的聲線:“先想想看吃什麼吧。”

閑院差點就忽略了手臂上的刺痛。

順利地完成了注射後,宗像帶著閑院離開了診所。黑垂著尾巴跟在閑院的腳邊,偶爾用尾巴打一下閑院的小腿。

“不是故意的。”

聽到閑院的聲音,宗像側過頭。

“我把黑摘下來的時候,沒有拿穩。”閑院低頭看了看黑貓:“黑有點慌,才會劃傷我的。”

“哦呀,”少年推了推眼鏡:“不是樹枝了嗎。”

“……不是。”閑院沉默了一會兒:“很抱歉沒有對你說實話,宗像君。”

“這種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微微笑了笑,宗像說:“想好要吃點什麼了嗎。”

好像是實在沒什麼想吃的,最後宗像買了粥的外賣。回到小區之後黑便開始活躍了起來,圍著閑院的腳喵喵地叫個不停。

“傷口不能碰水,也盡量不要出汗。”宗像總覺得閑院沒有記住醫囑,於是邊走邊重複道:“食物要以清淡為主……都記住了吧,羽張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