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院交代淺川的話,結城再度更改了自己的判斷。
絕對是乖巧中不失霸氣,霸氣中不乏理智,理智中充滿中庸的一位王者。
腦海中腦補出這麼一段話,結城差點被自己惡心死。
“綠王氏族處理得怎麼樣了。”
“都在淺川那裏關著呢跑不……誒?”結城一個沒留神,順著閑院的話答了下去:“王,呃,彌海砂怎麼知道的。”
閑院刮幹淨了蛋糕邊的巧克力,舔了舔叉子:“我討厭被比我智商低的人當成傻子。”
給閑院帶路的時候,結城還有點發懵。按照閑院的解釋,她早在來這裏的第一天就發覺到了綠王氏族的潛入,比最先發現敵人的黑王氏族還要早。之所以一直沒有說,主要還是因為想看看淺川和結城能不能從這些人嘴裏套出情報來。而與閑院期待的不相符,直到現在結城也沒透漏給閑院什麼。
“讓人失望之極。”
得到這個評價後結成玻璃心都要碎了的結城帶著自家BOSS,在街上繞了幾個彎後停在一個店門口。門前貼著關門告示,門把手上的灰厚厚一層,看起來一副破敗的樣子。
昔日神奈川的書店也是那樣,閑院曾經吐槽說像是用來做地下交易或者洗黑錢的地方,後來被老板吐槽說她沒見過世麵。
可是現在看,她沒說錯——不法分子的套路就是這麼簡單。
可惜沒辦法扳回一局了。
“彌海砂?”
“你的診所外麵看著也挺破的。”閑院收回視線:“怎麼都不換換概念。”
“作為不法分子的我屬於保守黨……”結城這樣為自己的老套辯護:“新潮的,就跟栗木和城之內一樣,邊吃皇糧邊挖牆腳——真是想想都覺得洋氣。”
“公務員有什麼好的。”
閑院跟著結城,鑽進樓與樓之間的羊腸小道,最後終於在某扇門邊停了下來。笑了笑,結城拿出終端,刷了一下,接著看到一個指紋識別器伸了出來。辨認過結城之後,那扇看著一碰就破的鐵門自己打開了。
“這地方不太好,我覺得女孩子還是別去的好。”
“你以為我想來。”閑院看著黑洞洞的走廊:“還不是男人不管用。”
結城一瞬間覺得自己肝疼。
看清楚來人之後,還在說笑打鬧的留守人員嘩啦啦半跪了一地,氣勢宏大到閑院都頓了一下。抬手讓他們起來,閑院在結城的手勢下進了一個一個岔道。
進了岔道後再走幾步閑院就後悔了。
黑暗潮濕的地方,還有夾雜著水汽不知從哪裏吹來的涼意,讓閑院忽然間很暴躁。
在看不見周圍的地方,閑院有種想隨手破壞掉什麼的衝動。
然後,身邊亮了起來。
“今天才知道彌海砂有走夜路的愛好。”
“把燈關上。”
結城挑挑眉,沒有問為什麼,退回去把燈關上了。
視野重新變的黑暗起來,盡在入口處能看到晦暗的光影。身處於地下的私牢本身就有違法律存在,此刻看不清楚似乎更符合它的風格。
閑院靠在牆壁上,深吸了一口氣。
這裏比地上更涼快,但卻透著一股怪異。這股怪異卻不讓閑院覺得討厭,冷颼颼的同時總感覺和它有什麼共鳴。
就是那種想揍誰一頓的衝動。
結城的腳步聲在接近,閑院終於閑閑地抬了抬眼皮,忍住不去肆意毆打族人。出乎意料的,結城拿了個蠟燭,小團溫暖的火光照明能力有限,但卻讓人看著舒服了起來。
“走鬼屋還有個手電筒呢。”黑發男人勾起嘴角:“小心腳……”下。
還沒說完,閑院就向前一歪。
結城迅速伸出手,像是拎貓咪一樣勾住了閑院的衣領。有了緩衝之後,閑院立刻找回了平衡感,在燭光下平穩地站好。
就這走路不看路的主還要滅燈……
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閑院咳了一聲,轉了轉腳腕,一副沒什麼事兒的樣子。結城覺得自己的頭疼越來越厲害,不能確定接下來那幾十米閑院是不是又要摔,最後殷勤地把手臂送了上去。
“來,王上,千萬別再摔了。”模仿著最近熱播的鄰國宮廷劇裏的太監口吻,結城心想反正也沒人聽到,幹脆惡搞一下也無妨。
而閑院勾起嘴角,最後拉住了結城的袖管。
越是臨近關押綠王氏族的房間,鐵鏽味兒兒就越發濃重。空氣中彌漫著的腥氣讓閑院很不自在,結城猜到閑院會是這個反應,站在鐵門前再確認了一遍。
“其實交給我們也隻是遲早的問題。”
閑院鬆開了結城的袖口:“開門。”
大門打開,更新鮮的血液的味道撲麵而來。閑院被這股味道包裹在其中,出乎結城意外地沒有後退。入眼的是兩個人,手腳上打著並不足以牽製他們但昭示著囚徒身份的鐐銬,而最引人矚目的,同時也是散發著鮮血味道的來源——被黑色力量刺穿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