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原來不同了。但笑著笑著,她眼裏卻慢慢染上了愁緒,望著光禿的枝幹出了神……吳提來五鳳穀時是深秋,一轉眼兩個多月過去了,他們之間其實沒見過幾麵也沒說過多少話,遠不及當初在柔然的相處。如果他沒有來魏國,也許他還是她心中的恩人,而她也是他心中那個善解人意的黎朵。現在嘛,芷清站起來搖搖頭,神情落寞地走回房間,繼續繡她的和親圖……

是夜,千繡閣裏還亮著燈,芷清正準備更衣睡覺,但院子裏卻傳來些許的動靜。她小心地貼在門邊仔細聽了聽,有腳步聲從她房前經過到了旁邊的屋子。芷清心裏一驚,難道有人去了繡兒的房間?正不知該怎麼辦,忽聽外麵低沉的聲音響起——

“開門,是我。”

芷清抵在門上不敢出聲,心髒咚咚地直跳。

“你如果不開門,我就闖進去了。”低低的聲音裏透著濃濃的威脅。

芷清平複了一下心情,才顫巍巍地打開房門,立刻迎上了吳提盛滿怒氣的眼睛。她想關門,卻被吳提一下擋住。吳提冷眼瞪著芷清走了進來,然後反手關上門,一步步逼向她。

芷清慢慢後退,直到撞倒身後的桌子再避無可避,才顫聲問:“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她看著近在咫尺的吳提,聞到了他身上酒氣,他喝酒了?

“我來帶你回柔然。”吳提伸手觸摸芷清的臉,卻被她驚恐地躲開了。

“你怕我?”吳提受傷地望著芷清,喘著怒氣,“這麼多天你都不見我,知不知道我心裏多難受!”

“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為什麼你不肯放過我!”芷清想要避開他,卻被吳提死死地鉗製住。

“你為什麼總是忘了我說過的,你是我的人,我不會放你走!”吳提緊緊握著芷清的雙臂,炙熱的唇吻上了她的,一股濃烈的壓迫感席卷而來,仿佛要把她吞噬一般,讓芷清喘不過氣。

也許她真的激怒了吳提,但是他也快把她逼瘋了!不知過了多久,吳提才漸漸鬆開,芷清拚命地呼吸著空氣,使盡全力把他推開,慌亂地要往外逃。吳提從身後緊緊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頸間,呼出的熱氣噴在她的臉側、耳廓,讓她不住地打起了冷戰。

芷清拚命地掙紮卻怎麼也掙不脫吳提的懷抱,眼淚緩緩地流下,“我不要回柔然,不要再當你的什麼侍女,求求你了,吳提……”

吳提將她轉過來,看見她哭了,不忍地抹著她的眼淚,“黎朵,你別哭,是我錯了,你再不是我的什麼侍女,我要你當我的女人,我喜歡你!我愛你……”

芷清掛著眼淚驚懼地看著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對著吳提拳打腳踢,“你放開,你放開我!我死也不回柔然!”

吳提忽然抬手在她脖頸出用力一敲,芷清的哭鬧聲戛然而止,漸漸癱軟在他懷裏。吳提摸了摸芷清的臉,柔聲道:“放心吧,黎朵,我帶你回柔然就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你。”

晨光照亮了一室的淩亂,繡兒頭腦發沉地起來才發現自己睡過頭了。她趕緊爬起來懊惱地穿著衣服,怎麼睡得這麼沉,她平時可從來不會這樣。繡兒拉開房門,一低頭,發現門外地上有一個燒剩下的煙包,心頭突然狂跳起來。

她急急地跑進芷清的房間,茶桌上一片狼藉,裏屋的屏風後麵除了擺在床頭用錦緞蓋住的繡架,卻空空如也。

“糟了!小姐出事了!”繡兒立馬衝出房間,不過剛跑到院子裏就停了下來,“老爺前兩天剛病倒,這些天小姐都不讓人打擾,萬一,老爺知道小姐……”繡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該怎麼辦,是不是應該去報官啊?想到縣衙,繡兒立刻想起了謝棄塵,“對,找謝將軍!”

繡兒掩好千繡閣的門,急匆匆離開了洛神莊園。

五鳳穀有東西兩個城門,洛神莊園在西郊,要離開縣城往北一定要出東門。謝棄塵一大早就到了馬場,馴馬之後正從東門返回,剛一進城就遠遠看到有個人影風風火火地跑過來。他仔細一看,好像是洛神莊園的繡兒。

繡兒氣喘籲籲地跑過來,看到騎在馬上的謝棄塵,急得一把抓住韁繩,“謝將軍,終於找到你了。”繡兒一路跑到縣衙,聽說謝將軍去了馬場又趕緊趕到過來。

謝棄塵的白馬打著鼻息,馬蹄來回走動,他勒了勒韁繩,問:“何事如此驚慌?”

繡兒覺得事情不宜聲張,請了謝棄塵下馬,才低聲說:“將軍,我家小姐被人綁走了!”

謝棄塵一驚,從繡兒手裏接過一塊用絲綢裝飾的鐵牌,這是繡兒在芷清房裏發現的。這塊鐵牌上刻著弓箭和彎刀,他也曾駐守邊防,所以認得,這是柔然王族的令牌!他仔細查問了守門的士兵,一手搶過兵士手裏的韁繩,翻身上馬,一路向北追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一刀兩斷

五鳳穀東西兩座城門每晚戌時三刻關閉,晨起卯時開啟。清晨一大早,進城的老百姓不多,熙熙攘攘隻有些許急著趕路的外鄉人。若說商隊馬隊,剛開城門時到有一個自稱高車的商隊從東門往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