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
多倫的想法,芷清並不認同。但是芷清也知道,多倫無法違抗他的父汗,如果帶著茯苓一起逃出王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在這件事上與他爭辯。芷清也無奈地歎了口氣,側身看著多倫,問:“你打算這樣按兵不動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多倫喝了口碗裏的酒,自嘲地笑了笑,“拖得越久越好。”
芷清皺了皺眉,“你以為能拖多久?丞相派了少頓監視你,就是要看你行差踏錯,況且你還私自包庇我這個魏國女人藏在軍營裏。”
“我不在乎。你也無須擔心,自從五鳳穀的事情之後,我就和丞相就鬧翻了,他是聰明人,沒有真憑實據,一些小事不會輕易告到父汗那裏。”
大檀可汗一直偏愛多倫,讓他領兵,可見是對他極其信任,但小錯多了也會鑄成大錯,金蠶子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多倫已經按兵不動了一個多月,在魏國沒有得力主將的情況下卻沒有絲毫斬獲。因為他的消沉,前些天,鐸蘇風竟然私自帶兵虜了幾個魏國女人回來,隻為了讓多倫高興能振作起來。這一樁樁的事,傳回柔然都是多倫的把柄。
芷清不無擔心地說:“既然無法阻止戰爭,你又何必執著要掌控戰局。你是王子,金蠶子雖然不能把你怎麼樣,難道你不怕可汗臨陣換將,又或者也不怕讓你父汗失望嗎?況且兩軍交戰,以你現在的狀態,根本是對自己族人的不負責任。”作為一個魏國人,芷清明白自己不應該說這些,但是作為多倫的朋友,實在不想看他繼續下去而成為整個柔然的罪人。
多倫疲憊地看著遠處,落寞的聲音響起,“芷清,你一直是看得最清楚的人,也許你說的對,但是我沒辦法控製自己。我在邊境找不到木蘭,我擔心她,到現在八爺爺說的話我也沒想明白。”
“那就別想了。”芷清奪過他手裏的酒碗塞到立在一旁的也術手裏,“多倫,你要想的應該是怎麼拉攏或者利用少頓,即使是為拖延更長的時間,你也要謹防他在你背後捅一刀!”不光如此,就算為了她自己,也要時刻提醒著多倫。
“多倫殿下,芷清姑娘說得對。”也術走到多倫的另一側說道。他心思沉了沉,感激地看了眼芷清,總算有人跟他想到了一處,不像鐸蘇風那個莽夫,隻會給殿下惹麻煩。他剛想趁機再好好勸勸多倫,就聽見遠處有喊殺聲傳來。
喊殺聲越來越響……漆黑一片中,隻有火把在來回晃動。中軍這裏有人來報,說是有魏國士兵偷襲。
芷清被這突如其來的夜襲搞心中大振,身邊的多倫雖是一驚,卻很快恢複了鎮定。
他沉聲喊道:“都不要亂,守好自己的位置!”然後從容地下命令,“也術,你帶一隊人過去點燃所有火把,看清楚究竟有多少魏軍,是誰的隊伍!色車,你帶一隊人給我守好糧草,如有差池,我唯你是問!”
也術和色車領命而去,多倫本想親自帶人衝殺過去,但是剛剛下了主帳走出幾步就折返回去,站回芷清身邊,和她一起等著這場夜襲的戰況。
“你不親自帶兵過去?”芷清看著多倫焦急的臉色問。
“情況不明,先看看再說吧。”
頻頻有人來回報前方狼營的情況,聽說鐸蘇風部已經包圍了小股夜襲的隊伍,正在收網。多倫一直站在帳前眺望著遠處的廝殺之地,大概一炷香之後,戰局瞬間發生了變化,不知是何原因,前方狼營燃起一片大火,營地頓時大亂。魏軍的夜襲持續的時間不長,在狼營大亂之時趁機跑了。
狼營的大火快天亮時才被撲滅,營帳被燒了大半,不過糧草還在。鐸蘇風後半夜一直忙著清理戰場,收殮屍體,還沒來得及向多倫稟報。返回中軍大帳的也術和色車對昨晚的夜襲也是一知半解,聽說有人大喊魏軍援軍到了,才讓營地大亂,放跑了魏國的小股部隊。至於事實究竟如何,有無查證,是魏軍哪個隊伍來襲,一概不知。
多倫聽了一掌拍在桌案上,鐵青著臉,估計是因為昨晚這仗打得實在太窩囊了。多倫是個自傲的人,他雖不想打仗,但也不希望自己的軍中發生這類事情,平白消耗戰鬥力,更顯得不堪一擊。
芷清小跑著才能跟上快步走出主帳的多倫,他們一路到了狼營駐紮的營地。鐸蘇風正讓人像砍蘿卜一樣一刀一個砍殺昨晚的俘虜。
“住手!”多倫大喝一聲,所有人都停下來。他氣惱地質問鐸蘇風,“你在幹什麼!”
鐸蘇風理所當然地回道:“在殺俘虜,魏軍昨晚殺了我們不少人。”
“你就算把他們都殺了,死了的人也活不過來!我問你,昨晚是怎麼回事?”鐸蘇風回答不上來,多倫怒道:“趕快派人把事情查清楚!”
“是,殿下!”
多倫轉身要走,隻聽到身後一聲怒吼:“莫將,你個混蛋!”
這個聲音讓多倫和芷清同時一驚,多倫回身看向最後一個沒被殺死的俘虜,急忙跑過去,“柱子,怎麼是你!”
柱子痛恨地看著多倫,恨不得立刻殺了他泄憤,“沒想到你居然是柔然人,虧木蘭這麼信任你,我們五鳳穀的人都被你騙了!你個大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