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是閑不住的人,再說神社附近有很多新奇的地方,良子看見感興趣的東西然後跑過去也並不會讓人感到詫異。

他買了支冰激淩,坐在鳥居附近的樹下等著妹妹回來。

神社附近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少年從正午坐到傍晚,始終沒有見到良子的身影。

他有點慌。

良子會去哪裏呢?如果沒有按時把良子帶回家的話,母親一定會責罵他的吧。母親那麼喜歡良子,喜歡到連他這個兒子都比不了。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他愛著良子,巴不得將世界上所有的愛都送給她,又怎麼會責怪良子搶走了母親的注意力?

身後傳來因為驚恐而變調的尖銳叫喊。華原下意識地站起身跑過去,他看見自己的妹妹倒在街道上,衣衫不整,漂亮的黑色頭發被血液浸濕,平日裏永遠閃著溫和光芒的雙眼圓睜。

……良子?

少年想要走上去推醒妹妹。

“良子……良子……良子……良子……”他突然發了瘋一樣地向前跑過去,卻被身著安全局製服的青年拉住,“你放開我,我妹妹在那裏,她流了好多血,你們為什麼不叫救護車,你們為什麼不叫救護車啊!”

戴著眼鏡的監視官攥住少年的手臂,“她死了。”

……死了?

……良子,死了?

騙人的,騙人的對吧,良子怎麼會死,良子她剛才還好好地站在鳥居前讓我寫生,良子怎麼會死……

騙子,都是騙子,我的良子……我的良子怎麼會死,怎麼會死啊!

華原倒退兩步,癱坐在地上。

之後便是順理成章的調查。安全局的人來了又走了,他們帶走了良子的遺體,說一定會抓到凶手,而華原本人也被判定為“衝擊過大導致Psycho-Pass異常”,悲痛欲絕的父母將他關在家裏,不讓他出門。

因為他是潛在犯啊,隻要一出門就會被抓去更生中心。

“我已經失去良子了,我不能再失去恭介你了啊,”母親哭著將少年鎖在狹小的房間裏,“聽我的話,哪裏都別去,恭介,哪裏都別去,媽媽會保護你的!”

華原並不能明白母親這樣做的原因,他隻是覺得自己不應該讓母親失望,於是安安分分地待在房間裏,一遍又一遍地畫著良子的模樣。

站在校舍門前發社團招新傳單的良子、畫著學生會宣傳板的良子、穿著漂亮的泳衣坐在水池邊嬉戲的良子、立在穿衣鏡前麵試衣服的良子、趴在陽台上喂鴿子的良子……

良子……良子……良子……

他將良子的畫像貼滿了整個房間,每天看著它們,對自己說良子哪裏都沒有去,就在家裏,就在我身邊。

這是他的良子,隻是他的良子,沒有人可以傷害她,沒有人可以搶走她。

終於在某天,華原畫完每天必須畫的素描,抬頭便看見有著和自己同樣臉孔的少女站在自己麵前,對他伸出手,喊他“哥哥”。

啊啊……是良子啊,是良子啊!

沒錯,是誰說良子死了,誰說的,良子不就在他麵前嗎,他的良子,他的良子不就在眼前嗎?

良子說她想出去玩。於是華原便帶著妹妹偷偷撬開母親掛在自己房間上的鎖,跑了出去。他不敢在街上亂晃,隻能沿著小路走到高麗神社,帶著妹妹一起玩。

所幸良子很喜歡這裏。

華原在那裏遇到了一個男人,對方似乎很喜歡良子,他給良子買了很多好吃的。最後男人將良子帶到神社後麵的小灌木叢裏,企圖對良子施暴。

在他拉開良子的衣領並愣神的一瞬間,少年抽出袖口裏的折刀,使勁紮在男人身上。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紮了多少刀,但是他總覺得那個男人還會爬起來繼續傷害良子,於是更加努力地在對方身上開出大大小小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