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確認剛剛所見是不是真的,她再次爬了起來。慢慢掀開輕紗的過程比她任何一次演戲都要困難,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她還是睜開眼睛。

和之前所見的一樣,女孩安安穩穩地睡著,閉著眼睛,麵容姣好,頭上盤著美麗的發髻,戴著頭紗,潔白的婚紗一直蔓延到床角,和上麵的輕紗融合成一體。安晴然看著這個美麗的女孩,不明白她怎麼在這兒?不明白為什麼外麵的人都說她死了,有好多事情都不明白,她已經不會思考了。

伸出手去,即使知道這個女孩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她還是忍不住去靠近。可惜指尖被阻隔在一層透明之外,安晴然隻覺有一股涼意從指尖傳遞到她的心裏。

是玻璃,那薄薄一層玻璃擋住了安晴然靠近的手,她霎時間清醒了。她再次後退,這個女孩死了,死了才會被冰封在這裏,嗬,死了沒有入土為安,卻被冰封了起來,這是誰幹出來的事簡直一秒都不用想。

唐君意啊唐君意,我要怎麼相信你對自己的妹妹沒有心思,這種事情怎麼做得出來呢?

安晴然再次打量這個女孩,她是如此的美,如此讓人心碎,隻要是個男人都會愛她吧。安晴然想到席雅,她的美可以說是一種外在美,是禁不起考究的。可是這個女孩不同,你看一眼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所以她現在能感受唐君意和塵川的心思了,這樣的女孩,的確值得所有男人為之瘋狂。

伸出手來,放在那一層玻璃上,寒冷再次侵襲了她,她閉了閉眼,無力道,“唐娜莉,既然你已經死了,可不可以把你哥哥還給我,我愛他不會比你少。”

無人回答。房間裏寂靜無聲,安晴然連自己的呼吸都可以聽到。

“你不說話那就是答應了,那再見。”安晴然急不可耐,幾步走向房門,她沒有看到身後的窗簾輕輕飄動起來,像是答應又像是沒答應。

安晴然回到一樓才發現自己又活了過來。她端著杯熱可可,還把電視開到了最大,把自己縮到沙發裏,所有的抱枕都蓋在自己身上,她才覺得安全了些。

腦子裏依舊混沌,這件事對她來說是非常大的,比唐君意愛上自己的妹妹更讓人吃驚和害怕。他居然把自己妹妹的屍體冰封起來,而且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種出現在小說和武俠劇裏的情節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裏,的確讓人不能接受。

唐君意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安晴然精神恍惚,雙手抱膝坐在那兒,後麵站著一溜兒的下人。

“這是怎麼了?”他問,依然和往日一樣的語氣。

安晴然歪頭聽著,但是又像沒有聽,這個男人曾經向自己表白,說愛自己,可是有人說他愛的其實是自己的妹妹。他不知道用了什麼技術使他妹妹冰封,容顏不腐,可是卻在這樣的房子裏麵住了這麼長時間,甚至還帶了別的女人回來。

她迷惑,不清醒,但是眼前的人已經離不開了。如果自己把事情捅開,也是時候離開了吧,更何況兩個人之間仍然有著那份包養的關係。

安晴然抬頭看著他那份滿懷關心的眸子,這個男人或許內心裏也還是有自己的,否則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神呢?

她開口,眼眸裏是期待,是渴望,是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深情。“你愛我嗎?君意。”

唐君意鬆了一口氣,他以為安晴然在糾結什麼呢?

“我當然愛你,晴然,你可是答應了我的,不許反悔。”

安晴然迷惑地問:“我反悔什麼?”

“沒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