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如果就這樣死了,會不會不覺得累,也不覺得傷心。從出事一滴眼淚都沒流的安晴然,終於在車輪下流下了一滴淚。

她很快被送到了醫院進行急救,由於沒有別的人在身邊,醫院打電話叫來了她媽媽,薄韻玲到來的時候,身上穿得豔麗無比,也看不出什麼傷心的神色。她說,“我和你謝叔叔要結婚了,我們的錢也不富裕。”但是她還是留下了住院的費用,並在結婚之前看過她一次。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醫院裏,觸手的是冰冷的病床,聽在耳朵裏的是各種病人淒慘的叫聲,她整日整日的活在痛苦裏,因為重上加重的是她失明了。

雖然醫生說隻是暫時性失明,會恢複的。她在醫院裏住了一個星期,仍然沒有好轉。查了一次,這次權威的專家說,趕緊換個眼角膜吧,興許還來得及。

安晴然心裏酸澀的不行,她閉著眼睛還是能感覺到光明的,就像有首歌說的那樣“是不是上帝在我眼前遮住了簾,忘了掀開”?

那天的她,一個人跑到謝家,那天的天氣真是好,陽光照在皮膚上,是用手觸及到的那種溫暖。安晴然戴著墨鏡,從護士那裏要來了一個拐杖,就這樣磕磕絆絆走到了他們婚禮的現場。到處都是喜慶的氛圍,蔓延到鼻尖的是花香,是香檳的香氣,如果她看得見,她也會被這大紅的喜字狠狠刺瞎吧。她當時是扔了拐杖,一步一步努力克製著自己走到他們麵前,墨鏡遮住了她的眼神,薄韻玲拉了一下她的新丈夫,不太明白此刻的場景。

“你結婚,我不反對,但是我永遠不會祝福你。”當時的安晴然,忍著自己所有的情緒,把這句話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猶如詛咒發誓。她不明白為什麼有的人是這樣,父親還在監獄裏,為了什麼離了婚她也不管了,可是如此就和別的人結婚了,這才幾天?

離開之後,安晴然也沒有哭,她已經不會哭了。她又回了醫院,把父親留下的錢拿了出來準備做手術,可是當時卻沒有了合適的眼角膜。

興許是在他們婚禮上發泄過的緣故,她平靜了很多。對於到底看得見還是看不見的問題,也就隨緣了。如果有的話,她也平靜地接受。如果沒有,那就是她的命,她本該如此。

而結識沐筱魚也就是在這時候,那天的安晴然心情特別不好,一進入晚上,她就越發鬱悶起來。因為車禍傷到的眼睛比較嚴重,而腿上隻是小傷,養養就好了,但是她現在仍然住在醫院裏。安晴然想如果等一段時間穩定下來,還是沒有消息的話,她就不治了。一輩子瞎著吧,了此殘生。

她從床上滾下來的時候,口渴得要命。一路摸索著摸到桌子旁,端起茶壺才發現一點水都沒有了。可是她當時的心火燒火燎的,急需用水來滋潤一下喉嚨,於是她按響了鈴。可是按了幾分鍾也不見有人進來,她無端感覺害怕起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