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恐怖的死法。周圍人抹掉臉上的鮮血,淒厲慘嚎。黑壓壓的亂軍中忽然空出一片區域,赫然是那黑衣人倒下的地方。

黑衣人們慌了,紛紛朝少年圍攏,甫一近身,便被他小巧的匕首削斷頭顱,眨眼間又是四五條人命。紅色的,霧蓬蓬的鮮血像煙花般綻開,所過之處神鬼皆避。不但黑衣人膽寒,連亂軍都怕了怯了,萌生退意。

三王爺見錦盒到手,表情不見輕鬆,反而顯得更為凝重,又見所有黑衣人在少年手裏皆走不過半招,眸色微黯,當機立斷的下令,“所有人都去保護環兒!快去!”

蕭澤回頭看他,目露遲疑。

“快去!統統去保護環兒,不必管本王!”三王爺厲聲嗬斥。

蕭澤不再躊躇,留下兩人護衛主子,餘者全部帶走。拚殺中的五王爺怒吼道,“老三,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本王自然知道!”三王爺慘笑,揮劍將襲到近前的一名亂軍殺死。

蕭澤等人的應援,於賈環來說可有可無,他淩空飛度,所過之處人頭落地鮮血噴湧,及至最後,見他腳尖踩踏而來,下麵的亂軍紛紛抱頭,奪路狂奔,竟是駭得連魂兒都丟了。

孟穀亮見此情景,更為主子沒籠絡到這一人才感到可惜。

三王爺劈出一條血路,打馬衝向棧道盡頭。亂軍本欲截殺他,見紅衣少年緊緊跟隨在他身後,又連忙退開數丈,絲毫不敢近前。

五王爺護著孟穀亮亦殺出重圍。

開闊的官道近在眼前,路基下是翻滾咆哮的黃河,最後十米,五米,兩米……眼看就要衝出昏暗狹窄的棧道,逃出升天,護在三王爺身邊的一名侍衛卻忽然舉刀橫在他咽喉,口吐威脅,“把錦盒交給我,否則讓他魂歸西天!”

另一名留守的侍衛不敢稍動,用求救的眼神朝賈環看去。被遠遠拋在後麵的五王爺等人目眥欲裂的看著這一幕。

“環兒,不要聽他的。”三王爺十分冷靜的下令。

隻要此人稍微抖一抖手,塗修齊就會血濺三尺,人頭落地!哪怕自己再快,也快不過他輕輕劃拉的一瞬間。賈環怎麼能不聽他的?立即舉起錦盒,沉聲道,“我數一二三,我們同時交換籌碼,行嗎?”

叛反的侍衛朝緊墜在後麵的黑衣死士和五王爺等人看去,猶豫了兩息,點頭道,“可以!”

“一、二、三……”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兩人同時將手裏的籌碼拋出。賈環將錦盒用力投向五王爺等人,侍衛卻將三王爺拋向怒浪滔滔的黃河。

賈環心中一凜,想也不想便跟著跳下去,卷入渾濁漩渦的時候,依稀聽見五王爺聲嘶力竭的喊聲。

那侍衛身手十分了得,抓住錦盒,淩空翻了兩個筋鬥,輕輕落在三王爺的汗血寶馬上,在其他黑衣死士的掩護下疾馳而去。

五王爺氣的眼珠血紅,衝到黃河邊對著翻滾的巨浪嘶吼咆哮。

見無人關注自己,孟穀亮與長隨對視一眼,眸子裏暗含詭秘的笑意。

賈環是逃命專家,上天入地、飛簷走壁,無所不能。他曾經為了躲避追殺橫渡整個海峽,奔騰的黃河看似聲勢浩大,真入了水,那點小小漩渦還奈何不了他。

隻是河水太過渾濁,花了好些功夫才找到人,他立即摟住對方腰肢,往水麵浮去。

河流湍急,破水而出的時候,他們已經離棧道有了好些距離,抱著一名成年男子逆流而上委實困難,賈環無法,隻得朝下遊,終於在一處避風灣上了岸。

青年呼吸正常,額頭卻有一道紅腫,應是入水後被浮木或礁石撞擊所致。賈環輕輕拍打他臉頰,喊道,“塗修齊,快醒醒!”

青年咳嗽兩聲,悠悠轉醒,看見懸在頭頂熟悉的麵孔,呢喃,“環兒?”

“是我。入夜後氣溫驟降,咱們衣服又都濕透,得趕緊找個地方棲身。快起來!”賈環伸手拉他。

卻不想青年反握住他手腕,用力將他拉到懷中,翻身壓住,漆黑的眸子閃爍著璀璨的亮光,“環兒,我就知道你絕不會讓我出事。”所以我敢把自己的性命都交給你!最後那句話,他默默刻入心底。

被一個人全心信任的感覺太過美妙,賈環心緒鼓蕩,表情怔愣。

三王爺粲然而笑,垂頭含住他唇瓣允吸,舌尖緊緊勾住他舌尖,不舍得片刻分離,狂猛的力道弄得彼此舌根生疼。

這突如其來的一吻弄懵了賈環,但他很快回過味來,手掌按壓在青年後腦勺,不準許他離開,亦不準許他後悔,靈活的舌頭反客為主,在青年口腔內的敏[gǎn]點流連舔舐,嘖嘖有聲。

過了好半晌,兩人才氣喘籲籲的分開,深深凝視對方。

“與一個男人接吻,感覺惡心嗎?”少年清越的嗓音此時此刻顯得十分黯啞。

三王爺沉默良久,直到少年冷了麵色,欲推開自己,才用唇瓣摩挲對方唇瓣,笑著低語,“我覺得,我有些食髓知味了!”話落,又是一記深吻。

兩人在沙灘上輾轉交吻,熱切的用雙手探索對方的身體,直到一個浪頭打來,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起來,咱們得趕緊找個地方生火,把濕透的衣服烤幹。否則入夜後溫度驟降至零下,會被凍死。”賈環用指尖在青年結實的胸膛畫圈。雖已是三月底,倒春寒卻還沒過去,冷起來絲毫不遜於寒冬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