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走樣4
沈秋露不會放棄,照樣每天到科室來找我,或是清晨傍晚的,去我家的樓下堵我。我有意躲著她,所以我會故意改變著自己的作息時間。我會起的很早,趕在沈秋露站在過道之前,就像從前我和孫牧賭氣一樣,起個大早僅是為了那種無關緊要的自尋煩惱。
那個流涎的護士還會說:“牛!那個胖子沒你來的早。”。其實她不知道,我僅是為了躲避一個早就消失在我生命裏的女人。
似乎沈秋露識破了我的雕蟲小技,她會發來短信罵著說:“死晨雨!不管你怎樣!我都不會放棄!我愛你!直到有一天你真的接受我。”。
我又氣又同情的回她:“難道你沈秋露就無事可做嗎?難道你要一輩子留在落馬滇?”
而後,她會鄭重的寫上幾個字:“為你!當然!”
作家張愛玲曾今說過,女人是不容你去小視的。今天我算是領教過了。回憶,我曾追她沈秋露,也沒他娘的這樣無賴過。時間一久,我的心像是死了,對她沈秋露的愛死了。
記得那一晚,我還抱著沈秋露狠狠的哭過。我們像是楊個小龍女,十六年後的重逢一樣,從獲了一次永生永世不分開的機緣。可我畢竟不是楊個,而她沈秋露也不是小龍女,我們的愛情也沒有他們那樣堅貞不渝,不離不棄。我們是普通人,隻能各自安排屬於自己的平凡生活。
我和沈秋露三年,還是第一次知道她是有著多重性格和複雜的人。漸漸的我明白,她來落馬滇找我,並非是她心底裏還深埋著對於我的愛,她需要的是她人生逆境當中的一劑安慰,而我正是那一支不錯的安慰劑。
“怎樣可以擺脫一個你既愛又恨的女人?不!是恨大過愛的女人?”我萬般苦惱的問著孫牧。
“嗬,簡單啊!先奸後殺!”孫牧半開玩笑的說。
“日!這是什麼話?”我不懷好氣道。
“嘿嘿!人話!你不懂?”孫牧詭異的瞧著我。
“不懂!”
“傻逼!愛她就那個她,恨她就消了她,又愛又恨,恨大於愛,那就先奸後殺咯!”
孫牧的話雖然有些無厘頭,也有那麼些露骨,可說得似乎像那麼回事。我突然覺著好笑,原來無論是誰,你眷顧愛情小說,總會受益匪淺。想必這些都是他在小說中攫取的愛情經驗。
自然,我不能像孫牧說得那樣做,可我總得試圖擺脫沈秋露對我無停止的糾纏。因為父親與母親總會絮絮叨叨的問:“那個天天在我們家樓下等你的女孩是誰?”.......“是你女朋友?”......“家哪的?”........“長得挺不錯的!”.......母親會高興著說:“有機會把她帶到家裏來坐嘛!”.......父親訓斥:“八字還沒有一撇呢!拿什麼談戀愛!”。然後兩人開始就沈秋露該不該到我家吃頓飯的問題爭論不休。另外,科室裏每天都有一些好事的青年,嘰嘰喳喳的討論著我和沈秋露的私事。我受不了了,真後悔那一晚我與沈秋露的一年之逢,後悔那一頓高額的晚飯,後悔公園裏的那個緊緊的擁抱,後悔那幾滴心軟的眼淚,後悔給了沈秋露重生的希望。
在沈秋露的事情還沒有結果的時候,我如同踩了屎般,粘上黴運。那天,重症病房裏大吵大鬧,清晰的可以聽見有人砸東西和廝打的聲音。
中午,我剛進入科室。芳小草一邊著急打電話一邊慌慌張張的對我說:“不得了了,劉醫生和病人家屬打起來了。”
我還沒來得及問其原因,腳就不由自主的奔向了重症病房。
病房裏早已黑壓壓的擠了一片,透過人群的縫隙,我看見科室的年青醫生劉步,正被三四個壯漢,按在牆上一動不動。四周,大約七八個婦女,像是農村人抓奸夫一樣,對他是又罵又撓。有的,還對著他的臉龐和腦門子扇起了耳光。
劉步頭發淩亂,常戴的眼鏡早就不翼而飛,鋪天蓋地的口水噴了他一臉,他像是躲避毛毛細雨般的,用手掩住雙臉。
再瞧另一頭,一號病床上正僵僵的躺著一個七十多歲的男人。看樣子人已經死了,床邊的心電圖顯示是一直線。
我心裏感覺不妙,就像剛走進科室裏聽到的一樣,不出意外又是一起醫療糾紛。
想到這,我趕緊抽出身,跑到護士站去找芳小草,我想問一問到底什麼原因。此時,芳小草卻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