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走樣14
這是一棟廢棄的拆遷房,昏暗的燈光中,隻能隱隱約看見裏麵四處散落的碎磚頭,濫木料及叫不出名字的雜物。
往裏走,在一處燈光射不到的角落裏我停了下來,解開皮帶,對著一方黑漆漆的牆壁拚命的爽上了。
啤酒喝多了,清晰的聽見那好似洪水泄過大堤的尿聲,奮力的衝刷著牆壁發出嘩啦啦的響動。我微微的閉上眼,從心底裏長長的舒了口氣,慢慢的享受著一種從腳底酥到腦後的感覺。
“婷婷,你不是說會沒人的嘛!”
“噓!曉琪你小聲點!”
“快走!”
“走!”
“哐當當......”
“哎呀!我的腳!”
我正自得自樂。忽然間,卻從那方黑漆漆牆的背麵,傳來兩個女人低促的說話聲。而後像是玻璃碰刮硬物碎裂的清脆聲,帶出一個女人痛苦的尖叫。
“有人”這一連串的響聲背後,我先是一驚,如同受到了某種突如其來的驚嚇,剛剛還被酒精微醺的頭腦一瞬間變的無比清晰起來。我本能的繃緊神經,一半的尿液就此硬憋了回去。我不能出聲,還得端住姿勢。那種感覺像是你正做著愛,卻莫名其妙的讓人從背後捅了一刀。
“蘇曉琪!”而後不自然的我的腦海裏閃出一個女人的名字。它像是一種從天而降錯綜複雜的靈感,在黑夜裏那些諸多微妙元素的融合之後,傳達進我的心坎裏。
相戀的人們常說,你熱切的思戀一個人,慢慢的你就會變成她。而我,曾熱切複雜的單戀著這樣一個人,漸漸的她真就如同一幅美妙的畫般,由遠而近,一點一滴清晰的呈現在我麵前。
“蘇曉琪!一定是蘇曉琪!是她!”我在心底裏反複的肯定著。可能是因為慌張,也或是興奮,就那麼幾秒鍾,我迫不及待的拉上褲子拉鏈,踉踉蹌蹌失了方向感的竄向了一處。混沌間,我踩上了一坨黏糊糊的東西,隱隱約我知道那一定是........。
人若不走運,走路一定會踩屎。無論是牛屎,狗屎,貓屎還是人屎,總之你肯定會踩上或者沾上諸如此類的東西。想從前,我的中學死黨郝大奔,有那麼一次去新城看望我。路過我們學校的研究生宿舍,莫名其妙的就被一個從天而降的東西砸中了腦袋,東西本身不重,可內在分量卻不同一般。那是一個剛剛被人用完的避孕套,裏麵還冒著熱氣,就那麼不巧,剛剛好落在了郝大奔的天靈蓋上。此後,郝大奔回去沒多久,便叫卡車撞斷了一條大腿。每提此事,郝大奔都追悔莫及,罵的口幹舌燥。
我在心裏尋思著這事,孫牧嘲笑我這叫庸人自擾,鬧迷信。要知道,他當兵那會子,在野外拉練的臭泥地裏不知摸爬滾打了多少回,手上身上腳上粘上屎那都是正常。
打比方上說,偵察排執行野外偵查任務,行動中發現了敵人的飛機或者哨兵,排長立即下令就地隱蔽。時間短短一秒,大家迅速就地臥倒。不巧的是,你倒下的麵前正好垛著一堆新鮮牛糞,為了不暴露全排的行蹤,你就是咬斷舌頭,也得義無反顧的一頭紮進屎裏。
事情到這遠沒有結束,起先是,雖然我知道我與蘇曉琪僅是一牆之隔,但我始終沒能見著她的麵。等我胡亂的往牆墩上擦淨鞋底追出去,蘇曉琪早已不見了蹤影。其次,第二天的考試稀裏糊塗的就考砸了,可能是腦海裏時不時,混著題目的就會冒出蘇曉琪的影子。最後,父親在我毫無知覺中臥床不起,醫院檢查說得了中風,這樣他不得不在他不該的年紀提前退休。除了這些,打那後,我在監控室裏的工作常常被科長挑三揀四,不是晨練不夠積極,就是工作的態度不夠認真負責,持續這種狀況直到我自動放棄了那份我並不看好的工作。還有,老媽的麻將手藝是世風日下,從最初的十打九贏淪落到五戰一勝的慘淡經營。媽的!總之是自從那個漆黑的夜裏,踩了那坨不知來頭的屎後,我的生活便產生了諸多的不如意。我不禁感歎,這坨屎的毒氣!
這些,僅有孫牧知道,我也隻告訴了他。我說,所有的不痛快我都能理解。唯獨為何自從父親離開了市醫,我便麵臨了如此讓人尷尬的局麵(工作變動)。其多少讓人有種人走茶涼,樹倒猢猻散的感覺。
孫牧冷歎道,這就是所謂的世俗冷暖,明人自知。我想,漸漸的經曆一些事,我便會慢慢的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