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走樣27(1 / 2)

青春不走樣27

薛長衛真的死了,死的十分突然。前夜,他喝了一點白酒,在監控室的躺椅上一睡,就再也沒能睜開眼睛。

突發的腦溢血,瞬間即丟了性命。他的遺體被醫院的白車直接拉到了火葬場(在公幹機關完善現場勘查之後),在那裏,他們給他設置了靈堂。(死後第三天)

薛長衛的父母早些年相繼過世,唯一的弟弟一直在外地打工。自從薛長衛離婚之後,身邊僅剩的親人就是他那十歲出頭的兒子。

他的喪事由醫院全權包辦,其一是因為他的身邊沒有得力的親人,再次,他這也屬於“因公殉職”,他是在值大夜班的時候,突然暴斃在了工作崗位上。

監控室的燈還亮著,人卻沒了呼吸。巡班的小賈,走近一看,差點沒有嚇個半死。

夾在手中的香煙燒得隻剩下屁股,桌上大瓷缸的濃茶似乎還透著熱氣,但薛長衛的嘴角明顯掛著白沫,臉麵也泛著青紫。白光之下,整個人的皮膚,像是注了水的豬肉,漲的通亮。

再沒有見過這種陣仗的人,也都知道麵前躺了一個死人。

“媽呀!薛長衛死啦!薛長衛死啦!”小賈將一根手指往薛長衛的鼻子那麼一搭,立刻驚跳的奔出了監控室。

警察趕來做筆錄,小賈嚇的隻說:“我沒殺人!我沒殺人!他自己死了!自己死了!”

其實不用“法醫鑒定”,醫院的當班醫生,一眼也能夠大致辨出,薛長衛可能死於急性突發性的腦溢血。

高血壓引發了腦溢血,再加上當晚薛長衛喝了一定量的白酒,激起了血壓急劇升高,顱內的血管突然爆裂。大量的血液外溢,造成了中樞係統抑製,接而死亡。(法醫分析,及屍檢結果。)

薛長衛四十出頭,身體偏胖,一貫血壓偏高,且從未引起本人的重視,突發腦溢血的可能性較大。

現場證據完整,沒有任何打鬥留下的痕跡,死者體表無明顯傷痕,最後,死者生前沒有任何用藥及服毒征象。(初步排除他殺和自殺)

法醫現場勘查也初步懷疑,薛長衛死因急性突發性腦溢血。(後經過次日屍檢,公幹機關出具因疾病死亡報告。)

其實想要弄清薛長衛的死因很簡單,抬到CT室裏掃個顱腦CT不就完了,何必大費周章,還得把警察和法醫都叫來。但有句老話不是說的好嘛!一切都得按程序辦事!再有,總不能抬個死人去掃CT吧。

話扯遠了,我還要跟著趙一恍去光靈山的火葬場,見薛長衛的最後一麵。

關於趙一恍和薛長衛的關係,我就挺費解。真正意義上,他們算不得朋友,為何趙一恍對薛長衛的死會如此上心?就因為他們的誌趣相投(喜歡打探別人的隱私),而薛長衛生前曾給趙一恍說過好多精彩的故事?

“你去幹啥?你和他是朋友?”坐在車後的我問。

“兄弟,別提了!我這結婚才多久,他就走了!”趙一恍像是有點不理解的說

“他趕你情了?”

“唉!這人摳門啊!送我兩百塊在身上還沒捂熱乎呢!就得急僚僚的還他!”

“撲哧!”聽趙一恍的玩笑話,我不禁笑出聲來。

“唉!我說嘛!叫你別買那個屋子你偏買!你早晚還得倒黴!”我信口開河的說。

“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嗬......”

“日!人家死了!我們說這幹嘛!”

“呸!呸呸!大吉大利!”

百來人的靈堂,站了為數不多幾十號戴著黑袖章的人。大家分列兩排站到靈堂的兩旁,中間留出一條寬敞的道,供前來吊唁的人,上前叩頭焚香。靈堂的正中掛著一張帆大的“奠”字,黑底白筆的凸在那裏,相延續的是兩邊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花圈。它們攏起的是正中稍前的條形高腳桌,桌子的中央擺著一人上半身像的黑白放大照片,照片的前方是正焚著香火的祭壇,其兩旁對稱不遠的地方是兩支高高聳起燃燒的紅蠟燭。哀樂聲湊起,請來的哭喪團便一個勁的哀嚎,接而全場所有的人都低頭默哀,每個人都一臉嚴肅的模樣。那場麵,讓人忍不住有種想要痛哭流涕的感覺,但僅是一下下,哀樂聲結束,一切又恢複平靜,先前心中的那份感覺即瞬間消失了。我想,大概還是因為薛長衛在我心裏並沒有留下太深烙印的緣故。

薛長衛的兒子,是為薛長衛唯一披麻戴孝的人。跪在靈台的一邊,邊哭邊往火盆裏丟著紙錢。那孩子可憐,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從眼角汩出,又順著麵頰留到人中,然後與一樣往下淌的鼻涕混淆,垂垂欲滴的掛至嘴角。分量足夠時,他嘴巴一張,便整個一坨的掉到胸前成堆的紙錢上。看到薛長衛那十多歲的兒子,我真打心眼裏落下了幾滴眼淚。這孩子今後的路該怎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