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旅社。”

“那我呢?”賽蒙。

“看看能不能再搞到一個房間。來的時候,沒料到這裏在開演唱會,賓館都客滿了。”

喝了酒,車子肯定是不能開了,兩人隻能步行回家。四月的夜空,還是有些清涼,見她穿的少,瑟瑟發抖,賽蒙把自己外套脫下來,罩在她身上。冷風一吹,剛才演唱會上的那股子瘋傻勁被吹沒了。

今晚喝了多少啤酒下去?6瓶還是7瓶?喝多了,大腦就興奮,一興奮,就會胡思亂想。

她偷偷地摸了摸手指上的拉環,剛剛那個戴戒指的動作,有人也做過。魯道夫說他葬在蘇黎世,結果她跑遍了大半墓地都沒有找到他。其實,找到了又如何呢?過去的一切,就像一場好萊塢電影,看的時候印象再深刻,也會有淡忘的一天。隻不過是個時間問題而已。

繁華落盡,壓在心尖上的那些個煩心事還是赤條條的,並沒有減少一分。是誰說一醉解千愁的?都是騙人的。

街邊路過一個公園,林微微腳步一轉,走了過去。賽蒙跟進去一看,才發現這裏是一個墓地。大概是文化差異吧,西方人對墳墓什麼的並不是太忌諱。有些墓園因為城市擴張,不便搬遷而留在了市區,園裏種滿花草樹木,墓碑被打理得很幹淨。與其說是墳地,還不如說更像個安靜的公園。

這裏風景雖然不差,可現在畢竟是三更半夜的,誰閑著沒事往墓地裏跑?他以為微微喝多了,走錯路,急忙大步追上去一把拉住她。

她回頭,那一瞬間,他看見她眼裏好像有淚光閃過。

他嚇一跳,剛才還好好的,忙問,“怎麼了?”

“沒什麼。”她眨眨眼,黑白分明的眼底什麼也沒留下,仿佛剛才的水光隻是他的錯覺。見他愣著,她伸手揮了揮,道,“我想找個東西,你能幫我嗎?”

“找什麼?”

“一個墓。主人叫海因裏希.弗雷德裏希.施倫堡。”明明喝了很多,但意識卻很清楚,那麼長的名字,她居然一個也沒記錯。

賽蒙不明其理,問,“非得現在,不能明天早上再來嗎?”

她搖了搖頭,道,“明天早上或許我就改變主意,不想來了。”

“可是……”

林微微打斷他的話,“難道你怕鬼?”

他失笑,“怎麼可能。”

見她露出狐疑的表情,他道,“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們當警察的還有外快掙。”

“什麼外快?”她忍不住好奇。

“在出使任務中,每接觸屍體一次,就有7塊錢的清理費。”

“幹嘛用的?”

“摸了屍體,弄髒了手,所以給7塊錢上一次澡堂子。”

她恍然大悟,原來是洗澡費!政府想得可真周到啊。

“那你一共賺了多少?”

“在職以來,大概也有50多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就是說,你至少摸了8個人?”

“是死人,”他糾正,“更確切地說,隻有3個自然死亡,其餘的都是他殺。”

聽他這麼一說,林微微立即離他遠遠的,道,“以後不許你碰我。”

他不以為然,“我洗了手的。”

“沒想到柏林治安這麼不好!”想想心驚,當初自己怎麼就貪圖美色把弗裏茨給撿回家的?沒被他掐死奸屍,真是個奇跡啊。

她大驚小怪,賽蒙卻不以為然,“柏林的犯罪率遠沒法蘭克福高。不過,大城市,冤死的人總是多一點。而且,案發點多數是在這種月黑風高夜的無人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