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完畢,葉涼一放開陳安安,伸手半捂住自己紅腫的左臉,眸光低垂,“安安,你不願意麼?”
陳安安的注意力立刻就集中到了他高高腫起的臉上,她情不自禁的用指尖碰了碰,心疼的跟什麼的似得,又見他目光溼潤柔軟,是平常從不見過的柔和,就算是配著紅腫的左臉,也一點都不狼狽,仍舊帥的讓她臉紅心跳。
陳安安眨了眨眼睛,心裏一動,一個好字脫口而出。
終於得了她肯定的回答,葉涼一眼裏的笑意更甚,恬不知恥的將自己的臉湊了過去,用手指了指,“好疼。”
“那怎麼辦?找點冰敷一敷會不會好?”
“親一口就不疼了。”
陳安安咬咬唇,羞得耳根子都紅了,卻到底還是惦著腳尖在葉涼一臉上啃了一口。
被自家呆貨蓋了章,葉涼一心情大好,在陳安安頭上揉了揉,就放她去照顧她爸了,自己則撿起碎了一半的眼睛戴上了,頂著一張紅腫的臉敲響了鍾韻辦公室的門。
鍾韻見到葉涼一來找她,驚喜異常,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師兄,你等等,我去給你泡大麥茶。啊,你的臉怎麼了?”
“不麻煩。”葉涼一關上辦公室門,抱胸冷冷的倚在門上,銳利的眸光冰刀子一樣刮過鍾韻的臉,“我說幾句話就走。”
鍾韻見他神色不對,心裏有些慌張,麵上卻還是滴水不漏,“師兄想說什麼?”
“在美國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他伸手推了推眼鏡,眼裏閃過一絲濃濃的厭惡,“你太過分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不是我!”鍾韻呼吸一窒,連連搖頭,一句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我沒根本沒碰那些飯盒!師兄,你相信我!”
“飯盒?我說什麼了?”葉涼一冷嗤,語氣咄咄逼人,“既然你是無辜的,那麼你怎麼知道飯盒裏麵的飯有問題?”
鍾韻的身體晃了晃,臉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就褪的幹幹淨淨。
“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葉涼一沒再給她反駁的機會,繼續道:“我們認識多久了?”
鍾韻垂眸,身體搖搖欲墜,“九年。”
葉涼一冷笑,口氣淡的毫無感情,“原來你還知道我們認識了九年,九年我都對你硬不起來,所以你就開始用藥了?”
鍾韻抬頭看著葉涼一,眼裏紅的似能滴出血來。
“鍾韻,你很聰明。”葉涼一瞄了一眼她胸`前的銘牌,“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但是,”他頓了頓,聲音忽然放輕,輕的簡直如同是情人間的喃昵,一字一句卻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小劍,狠狠的刺在鍾韻的心上,“你那麼聰明,怎麼就沒有想到,我就算是喜歡男人,也不願意喜歡你!”
沒有什麼比這更痛、更羞恥的了,自己喜歡到了骨子裏的男人,就站在自己麵前,用平常的語氣、平常的詞句,卻表達著他對自己無與倫比的厭惡。
鍾韻一向要強,不管做什麼都不肯落在人後,事事都要爭第一。她把她自己的尊嚴當成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高高的供在佛堂上,誰都不能碰一下。然而今天,葉涼一卻將她的尊嚴狠狠的踩在腳下,殘忍的碾壓蹂躪,連同她的感情一起,她又不是機器人,如何能不痛心?如何能不難過?
鍾韻緊緊握著拳頭,終是沒忍住眼裏的眼淚。
葉涼一見狀,推了推眼鏡便要離開,剛走了幾步,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忽然回過頭,對著鍾韻露齒一笑,“對了,我還忘了感謝你。”
鍾韻有些錯愕的抬起頭,心裏又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
“多虧了你告訴我媽,我和安安的事情,安安現在終於肯給我一個名分了,所以以後我就是她名正言順的男朋友了。”一句話說完,葉涼一也不去看鍾韻的表情,邁著大步直接走出她的辦公室。
鍾韻的眼睛通紅,胸脯劇烈的起伏著,顯然是已經氣到了極致,她恨恨的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抓起辦公桌上的一個瓷娃娃,砰的一聲扔到了門上。
兩個人之間最後一層窗戶紙被捅破後,相處模式並沒有太大變化。被葉涼一表白的小小喜悅,很快被對她爸病情的擔憂而衝淡,陳安安日日守在陳父的病床前,除非做飯或者下去買必需品,否則幾乎寸步不離病房。
這些天,陳安安上網查了很多數據,對胃癌也了解了不少。她爸的年紀大了,做化療其實是非常冒險的,就連葉涼一都不敢肯定術後到底能不能做化療,畢竟若是手術恢複不好,盲目做化療隻能加重病情。
她又擔心又害怕,前些日子跟葉涼一住在一起好不容易漲了的那點肉,這些天都掉了下去,小臉瘦的都凹了進去,顯得那雙烏溜溜的眸子越發的大了,看的葉涼一心疼極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