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你去休息吧。”
“……是。”尊看了潘瑤一眼,沒有多說,但也沒有立刻離開,他來到潘瑤麵前,不顧她尖叫,從她腰間拿出了一把水果刀,然後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離開了大廳。
整個大廳恢複了寂靜。鄭伯坐在沙發上,安靜地凝視著潘瑤。被拿走水果刀的潘瑤咬咬嘴唇,恨恨地盯著鄭伯。
“小瑤,你就這麼恨我嗎?”鄭伯無奈地說。
“嗬嗬,少自作多情了,我就沒喜歡過你,何來恨不恨之說。鄭權,我告訴你,對我來說你就是陌生人,絕對的陌生人,我不是你的女兒,你也不是我的父親,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我承認,我對不起你和你媽媽。”鄭伯淡淡地說。
潘瑤冷笑一聲,仿佛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
“你說了不下一百遍了,每次我都聽不出一點歉意。”
鄭伯直直地看著她,道:“是啊,沒錯,我是不覺得抱歉。我對不起你是真的,因為我欠你一個身份和家庭。但你媽媽,我不欠她一絲一毫,你不覺得?”
“你活活逼瘋了她!你還說你不欠她!!”潘瑤歇斯底裏地怒喊著。
尊聽著大廳傳來的動靜,邊下樓邊把耳機拿了下來,他反正是聽夠了這對父女的爭吵,耳朵都疼。每次都是一樣,隻要一見麵就要吵架,絕不會有任何奇跡發生。而且鄭伯的這個女兒,每次來也都要帶著一把水果刀,明知道會被自己搶,卻還一直換地方藏著帶過來。也是讓他有些無奈。
尊其實也是個鄭伯從孤兒院選出來帶回家培養的孤兒,對尊來說,鄭伯就是他生命中的大貴人。自從跟了鄭伯之後,他雖然為了成為最強的單兵一直在經受高強度的鍛煉,但在鍛煉之外,鄭伯給了他最好的生活,他不用去擔心金錢能解決的所有事情,那些在孤兒院的朋友和兄弟姐妹,都因為他努力工作,被鄭伯收養下來,他們都過上了優質的生活。
除了沒有家庭,他們不比一般小孩差任何東西。這一切都是托鄭伯的福。尊也因此非常尊敬鄭伯,所以其實他也不太理解潘瑤。
為什麼這個女孩,明明是鄭伯的親女兒,卻要對鄭伯的態度這麼惡劣。是因為鄭伯在做的事情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事情嗎?尊想不通,因為這些年,他見過的肮髒的人和事實在是不少,跟那些真的沒有任何節操和良心的商人和官員相比,鄭伯已經可以說是仙風道骨的仙人了。
鄭伯做事說一不二,有時雖然殘忍,但他從不虧待,也從不欺騙自己的夥伴和“家人”——鄭伯對自己的人都稱為家人,小到廁所清潔員,大到親屬,都是他的家人。這種胸懷,試問多少人擁有?
但是尊也不敢多問,對尊來說,哪怕潘瑤對鄭伯的態度再糟糕,隻要鄭伯沒說話,那潘瑤的地位就永遠是淩駕於他的,對於尊來說,鄭伯的血親幾乎就是天。那是不能反駁的存在。要不是鄭伯默認了他搶奪水果刀的事情,他連碰潘瑤都不敢碰。
但是當尊走到一半時,卻看到露兒在樓梯中間,默默聆聽著鄭伯和潘瑤那震耳欲聾的爭吵。尊有點被嚇到,因為偷聽可是大忌,要是被鄭伯或者其他人發現了,可是要被懲罰的。
露兒也看到了尊,那雙美眸不同於工作時,對著尊,她露出了一絲親昵的微笑,旋即繼續專注地聆聽。她仿佛認定了尊不會告密。
尊不禁苦笑了起來。的確,唯獨對於露兒,他是不會去傷害的。並不是不尊敬鄭伯,而是他比誰都清楚,露兒對鄭伯有多麼死心塌地。而且,他和露兒也是很深的交情了。
“露兒,走吧,在這兒被發現了會出事的。”尊好心地說。
“我其實好羨慕呢。”露兒忽然輕輕說。
“什麼?”尊有點一頭霧水。
“我好羨慕她。她可以和爸爸毫不顧忌的大聲頂嘴,她可以反駁爸爸說得任何話,爸爸也不會生氣,她可以隨心所欲的說出自己想說的話,爸爸不會打斷她,會讓她說完,然後對她做出解釋。我真的好羨慕。”
露兒的笑容看上去很悲傷,但尊卻也無所適從。
身為一個孤兒,他何嚐不了解露兒在說的是什麼意思。
在聽到鄭伯要把露兒送給金穀井的時候,其實他也動搖了。
因為,雖然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也知道露兒愛著鄭伯,但是,他卻一直在深深暗戀著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