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苦口婆心的一番話終於起了作用。
上輩子她不知道楊惠來找她們家一起蓋房子這事兒,知道的時候已經過去好幾年,林叔也早已經轉做工程承包生意了。
這會兒事情經她手上過,那就不能白白讓它過去。
被秦舒說服以後,秦媽隔天就打了電話給秦爸,和他商量了個把小時,最終事情才拍板決定下來。
就按照楊惠說的那樣,秦舒家出地皮,楊惠夫婦出蓋房子的全部費用,建成以後一人三套,地皮照樣歸秦舒家所有。
禮拜天的時候秦舒陪著秦媽去了楊惠家,好生談了一遍,雖說也算是一門親戚,但該簽的合同還是得簽。
商定好的動工時間是六月末,還有三個多月,林叔那邊要先做準備,鋼筋水泥得準備,工人得請好,到那時候秦舒差不多考完了期末考,剛好可以去s市過暑假,房子拆了也沒什麼妨礙。
一大堆事情料理好,轉眼二中第一次月考就過了。
以秦舒和陸林先為首,緊接著是裴慕、賀人玉、廖君彥、江俊……
這些人承包了紅榜最前麵的位置。
三中辯論賽那天發生的事傳回了二中,同年級的學生們便給秦舒四人起了個外號——毒舌聯盟。
初二初三的一些學長學姐偶爾也會這樣叫,賀人玉那句‘你要不要也去死一死’,和秦舒那句‘請將腦子用來思考而不是用來生產豆腐渣’,被不少學生掛在嘴邊,開玩笑時總是要拿出來說上幾遍。
月考成績出來那天,就有許多人圍在紅榜前,指著排名說:“看,前幾名又被毒舌們包了。”
而一向愛找事的劉茉在那次被秦舒收拾過後,老實了很多,沒有再鬧什麼幺蛾子,見了秦舒也不再露出烏雞般的眼神。
聽班上其他人說,劉茉的爸爸已經給她聯係好了外地的學校,下個學期她就會轉學離開d城。
秦舒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她討厭劉茉是既定事實,劉茉也不喜歡她,相看兩相厭,秦舒不想做聖母白蓮花,劉茉轉學就杜絕了以後再起衝突的可能性,不用再見麵,對誰都是一件好事。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裏,除了考試成績,大概就隻有收到稿費這件事讓秦舒比較開心。
然而,去銀-行查詢卡裏數目的那天,卻剛好有債主上秦舒家要錢。
借錢給秦爸秦媽的是住在附近的鄰居,當初借錢的時候找了兩家人,一共借了四萬塊。
秦舒知道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隻要一想起他們曾經在大年初一的時候上門問秦媽要錢,秦舒心裏就膈應地不行。
那是秦舒家最困難的時候,連新年都是別人接濟過的。有一個和秦媽關係很好的鄰居大媽,兒子在b市開了洗車店,每個月收入穩定,她則留在d城幫兒子帶小孩,人實誠好相處,見秦媽的日子過得實在太差,她看不過眼,上門硬是借了一千給秦媽。
年貨是拿著那位大媽借的錢置辦的,最後沒剩多少,大年初一又迎來了要債的,秦媽把剩下的錢都給了債主,隻留下幾十塊買菜用。
要債的人哭完窮,拿了錢,出門就去打麻將了。
“哎喲,可別說什麼過段時間就還了!”那人的大嗓門隔老遠都聽得見,“你們從借錢開始就這樣說,還到現在都四五年了快,還清了麼?”
“不是我說,你老公那個樣子,錢又掙不到,耳朵還不好使,算什麼男人,有什麼出息?”
聽秦媽說現在拿不出那麼多錢把餘下欠的一次性還清,那人有點不高興,難聽的話張口就來,“就憑你老公那樣兒,今年之內你們要是能還清,我見麵就給你們鞠躬!”
“謝嬸這話可說的有點難聽了——”
秦舒加快腳步趕進家門,輕哼一聲,臉上浮起一個冷笑,“合著去年下半年還你的那些不是錢?”
“喲,我當是誰呢……”
許是秦舒‘殺氣’太重,眼神太過不善,被叫做謝嬸的中年女人在凳子上不自在地挪了挪,想想又覺得自己是債主,說什麼難聽的都是應該,有資格,便坐定道:“大人說話你一個小丫頭插什麼嘴?回房間玩去,我和你媽正說你爸媽欠我們家錢的事兒。前頭是還了一萬,這不還剩兩萬麼?兩萬啊!多大的數目!”
“我怎麼記得,你們家就借了一萬給我們,另兩萬不都是劉嬸的麼?去年每個月還的加起來也有一萬,那一萬,你說你們家緊著用錢,劉嬸家隻拿了三千回去,剩下七千可都還了你們,白紙黑字明明白白寫著呢,要我翻字據出來給你看嗎?”
秦舒偏就不聽她的,端來張凳子在秦媽身邊坐下,看著謝嬸輕笑,“我們家可沒欠你們兩萬,數目清清楚楚,不多不少就三千!”
“你……!”
被秦舒噎了一回,而秦媽完全又沒有要斥責她的跡象,謝嬸瞪著眼道:“三千不也是錢嗎?三千就不是錢了?!行啊,你說的那麼了不起,欠錢還一副牛哄哄的樣子,你們倒是把三千快拿出來啊!拿出來我立馬就走!”
“大家都是街裏街坊的,耍橫可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