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床上怎麼教我?快些起來!”說罷伸手就去掀慕媛的被子,嚇得慕媛裹著被子滾到了床的一角,嘴裏驚慌失措的喊:“赫連睿你快些出去,我自己會起床,不用你來催我!”

跟著赫連睿進來的貼身宮女聽著慕媛竟然大呼小叫的喊起皇孫殿下的名字,不由得沉了臉叱喝道:“即便是慕昭儀也不會直呼皇孫殿下的名字,你若非是慕昭儀的侄女,現在還是一個宮奴,又怎能這樣對皇孫殿下無禮!”

慕媛心中懊惱,自知失言,抱緊了被子縮在床角裏不敢開口說話,赫連睿見著她那副受驚的小模樣,甚是憐惜,回頭對那宮女喝道:“要你多什麼嘴,媛兒想喊我什麼便喊我什麼,個個見了我都喊皇孫殿下,十分無趣,好不容易來個喊我名字的,你倒要在旁邊多嘴多舌不成?”他轉過臉來朝慕媛笑了笑:“媛兒,你快些起來,我這就到外邊去等你。”

慕媛瞧著赫連睿帶著宮女走出自己的房間,心裏頭一陣溫暖,赫連睿算起來該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若不是他,自己又怎麼能和姑姑重逢?現兒他為了維護自己竟然開口訓斥了那個宮女,這真讓慕媛有幾分感激。

抖開放在床邊的衣裳,慕媛穿戴整齊走了出來,保儀姑姑正站在門外,見著慕媛頭發蓬蓬的一團就像個刺球兒似的,不由得笑了起來:“春花,快來幫阿媛梳下頭發。”

赫連睿站在慕媛身邊看了看她那毛蓬蓬的頭,也是眯著眼睛直樂:“媛兒,你看我的辮子,是不是很好看?比你的可齊整多了。”

“你的辮子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你自己編的,你那辮子挺簡單,我也會編呢。”慕媛坐在那裏瞥了他那幾根辮子一眼,忍不住開口反駁:“過幾日我要學會了梳丫髻,以後可都是自己梳了,你會嗎?”

被慕媛的話堵得好半日說不出來,赫連睿看著春花將一對蝴蝶琉璃簪分別□慕媛頭上兩個髻子裏頭,偏了偏頭道:“那以後我都不梳頭發了,留著到徵宮讓你給我梳。”

“我又不是你的貼身宮女,幹嘛要我給你梳?”慕媛站了起來走到赫連睿麵前扮了個鬼臉,指著他身後站著的那個麵無表情的貼身宮女道:“這位姐姐才是給你梳辮子的呢,你千萬別弄錯了。”

見著慕媛眼睛睃到一處,鼻子皺得和雪地裏的小貓咪一般,赫連睿伸出手去就想拍她的頭,卻被她靈巧的扭身躲過,飛快的跑到保儀姑姑身後,從她胖乎乎的身子後邊伸出個腦袋來:“你還不去將書拿過來?我教你背文章。”

聽到慕媛說起這個,赫連睿的思路被成功的引導到了那裏,趕緊吩咐薛清將自己的書拿了出來,走到書桌旁邊端端正正的坐好:“快來教我背。”

“要想能背流利,先得將書裏的內容進行理解,若是這些句子你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你又怎麼能知道順順當當的背下去呢?”慕媛見赫連睿不鬧了,也擺出一副先生的架勢來,走到書桌旁邊道:“你給我解釋下《勸學》這文的意思,我看看你到底弄懂沒有。”

慕昭儀走出內室的時候見到這樣一幅場景:赫連睿和慕媛坐在書桌旁邊,他們的麵前攤著一本書,慕媛正在給赫連睿解說《勸學》的含義,赫連睿在一旁不住的點頭。仔細聽了幾句,媛兒解說的雖然還不是很到位,但是作為一個六歲的孩童能理解到這種地步已經算難能可貴了,想必幕府請的西席也是個博學鴻儒。

“我把這文章意思都說了一遍,你自己好好揣摩著,再依著我給你說的意思,默默的記上幾遍,自然就能背出來了。”慕媛很認真的對赫連睿道:“我在家裏偷著學的時候,都是在旁邊聽好先生的解說,然後拿著書看上一遍就能記住了。我瞧著你也不笨,記上幾遍也就該能背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