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腳步聲,藍玉和藍晨捧著盆子出現在門口,兩人見這屋子裏邊就隻有藍靈一個人,也楞了一下,皇孫殿下去了哪裏?
三人正站在門口發呆,遠遠的從那邊回廊走來了兩個人,仔細一看,卻是皇孫殿下和薛清。藍晨和藍玉總算是找到了正主兒,舒了一口氣,將盆子放好,細心的擰幹了帕子交給赫連睿淨麵。藍靈拿著那塊元帕,臉色通紅,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赫連睿,可是總歸得要去交差,於是吭吭嚇嚇的問道:“皇孫殿下,琿綿福在哪裏?”
赫連睿掃了一眼房間,皺了下眉頭道:“我又如何知道?許是回她自己屋子裏邊去了。”
這句話兒說了和沒說實則並無兩樣,藍靈握著那帕子,沒有得到一個答案,拿眼睛瞄了瞄床上,發現被褥都是整整齊齊的,似乎昨晚根本便沒有人動過,她向赫連睿行了一禮便拿著帕子出去向魏良娣回話了。
一幅錦屏前邊有一張舒適的軟榻,魏良娣正靠在那裏閉著眼睛歇息,臉上露出了一絲滿足的笑容。總算是了了一樁心事,若是運氣好,說不定明年自己便能抱上孫子了,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孫子出世,對於魏良娣來說,也是一種奢望,她真不知道赫連睿什麼時候便會被冊為皇太孫了。
聽著外邊急促的腳步聲,魏良娣張開了眼睛,藍靈握著一塊潔白的帕子站在她的麵前:“回良娣娘娘的話,皇孫殿下和琿綿福似乎昨晚並未同房。”藍靈將帕子呈了過去,魏良娣急急忙忙抖開了那塊帕子,就見上邊光潔如新,沒有一星半點血跡。
“你確定他們沒有同房?”魏良娣的眉毛擰到了一處,握著帕子的手都在不住的發抖。
“是。奴婢見那床上的被褥還是疊得整整齊齊,似乎皇孫殿下和琿綿福都沒有在房間裏過夜。”藍靈一邊回稟,一邊膽戰心驚的看著魏良娣的臉越來越黑,就聽魏良娣的話似乎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一般:“去將琿綿福給我叫來。”
琿阿若此時正坐在窗前梳妝,聽著藍靈來傳說良娣娘娘想要見她,站起來輕蔑的一笑:“她是為昨晚的事情罷?為何不去問她兒子?”
藍靈垂手站在那裏,顫著聲音回答:“這個奴婢也不太清楚,還請琿綿福去良娣娘娘院子罷,綿福去了便知。”
因為開著門,有一陣冷風吹了進來,吹得屋子裏幾個女子的裙子下擺都翻了起來,露出了裏邊各色的中褲,藍靈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心裏想著這天氣越發的冷了,自己該再去加衣裳了。
抬頭看著梳妝台前邊,琿阿若身子依在那裏,牙齒咬著嘴唇皮兒,將一張嘴整得不成形狀,她的眉眼之間露出了一絲憤慨的神色,把手裏拈著的一支簪子用力的丟進了首飾匣子裏頭,氣呼呼道:“我還正想去見良娣娘娘呢,她倒先找起我的麻煩來了,去便去,我可不怕她。”
☆、41設計
錦屏上繡著的重瓣牡丹吐著嫩黃的花蕊,粉白粉紅的花瓣旁邊的蝴蝶翅膀似乎在扇動著,將滿園香氣送到人的鼻尖。魏良娣的頭發上也插著重瓣牡丹的華勝,顯得她雍容華貴,氣度非凡,她正垂著眼睛看著手裏的一串檀香珠子,一粒粒的撚了過去,厚重的紫檀木在她潔白的指間擦了過去,留下一點點淡淡的香飄蕩在屋子裏。
琿阿若站在那間屋子裏頭,突然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力,早些日子遇到的那個言笑晏晏的魏良娣不見了,現在這靠著錦屏坐在軟榻上的魏良娣隻有著原先的殼子,裏邊卻早換了一個芯子。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魏良娣的聲音幽幽的響起,帶著不滿和威嚴,這讓琿阿若心頭的不滿突然又被挑了起來。自己是進宮來做綿福的,是要做皇孫的第一個女人,可那皇孫殿下卻不願意和她同床共枕,而皇孫的母親卻找了她來挑鼻子挑眼的問話,這也真真是欺人太甚,難道就欺負大司馬家沒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