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長進了,做事情穩穩當當,不會出一絲差錯,搖頭是覺得東魯國朝政混亂,百姓遭殃,心裏難受。

“延之兄,你倒是將皇孫教出來了,這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走出行宮,路昭拍了拍張延之的肩膀:“日後若是皇孫殿下承繼大寶,定是一位守成明君。”

張延之點點頭道:“我看皇孫殿下寫的策論倒也平平,隻是在皇子皇孫裏邊算得上是能入目者,卻沒想到他處事倒穩妥周到,確實不錯。”說到這裏,他摸了摸胡須,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來,畢竟弟子有了出息,做老師的自然高興。

“可是,今日這兆頭可不太好。”路昭壓低了聲音,一臉愁容:“轅斷——皇上的表字裏邊不就有個元字嗎?”

第九十章

在東魯逗留了幾日,赫連燾便繼續領兵南下,一路滔滔的來到了長江邊上的江宜,軍隊駐紮在江邊,赫連燾領著一群人去查看江麵情況。

慕媛跟在赫連睿身後,眼睛從前邊的縫隙裏看了過去,就覺得那江麵極為開闊,雖然已是冬季,並不是汛期,可依然能見江水翻騰,打起個個水浪,拍打著從江麵駛過的船身。一隻鷺鳥悲鳴著貼著水麵飛翔著,或者是在尋找它的同伴,掠過水麵時,濺起點點浪花,打濕了它的羽毛。江的對岸,隱隱能看見青色的山巒和一些樓台亭閣的影子,灰蒙蒙的連成了一片,似乎還能看見在前邊招搖的酒旗一般,讓人隻覺得對麵一片繁華。

赫連燾指了指將的對麵,大聲說道:“那邊便是荊州了,我們必須要先渡江取了荊州,方能取得立足之處。”回頭看了看跟隨的眾位將軍,他皺了皺眉頭:“我們大虞兵馬不適應這江麵顛簸,先在這裏紮寨,先在這邊每日操練,等船隻造好了再擇日渡江。”

身邊一位將官站了出來,朝赫連燾一拱手道:“皇上,我已問了水軍都督,他說現在能調來用的船隻大約有五百艘,我們此次出兵十萬,若是想要一次性渡江,恐怕這船隻遠遠不夠,每艘船最多能坐百人之數,故此急需造船。”

“若是分兩次渡江,那又如何?”赫連燾望了望對麵荊州城隱約的輪廓:“可派細作去打聽否,荊州駐軍多少?”

“荊州現在駐軍約莫一萬人,可就怕他們得知我們想要渡江,趕緊從別處調來兵馬,我們不諳水性,渡江以後有多少人還能提刀作戰的未可而知。”那將官看了赫連燾一眼道:“如不能一次渡江,恐怕兵力不夠。”

“那便造船罷!”赫連燾果斷做出結論來:“再造五百艘,這些日子裏邊加緊操練,讓士兵們都熟悉水性!”

赫連燾一聲令下,諸人便各自領命,按部就班的做起自己的事情來,赫連睿分了一個監管造船的事,說白了是個閑職,因為他上頭還有個主管,便是路昭。路昭做事情極為老到紮實,赫連睿根本無事可做,每日裏頭便隻是和慕媛一起去工地上邊看看,然後又轉回營地裏邊去。

“媛兒,我覺得自己真是沒用。”一日,赫連睿蹙眉對慕媛訴苦:“你看到沒有,那些工匠們都隻聽陸大人的話,我在那裏說的話,他們都不當一回事情,雖然口裏應承著,可眼睛裏卻沒有一絲誠意,大約轉過背便把我交代的話忘記了。”

“殿下,你該拿出自己的誠意來。”慕媛坐在他身邊,慢慢開解他:“每次你去那裏,都是居高臨下的站在那裏,也不和他們多交流,讓他們怎麼親近你?你看看陸大人,連官服都不穿,甚至隻穿著短褐,和那些工匠們同吃同住,別人怎麼會不敬重他?殿下,你自小便學過民為貴,君為輕的道理,又為何不去實施呢?若你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又怎麼能讓別人對你心悅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