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刺史竟是這樣的人,我們這些外鄉人,可真還給他騙了!難怪聽說他早幾日還責罰了刺史府的司馬,我還覺得奇怪,長史和司馬可是刺史的左膀右臂,怎麼會去責罰自己的心腹呢!”

“這個真真叫人猜不透了!”店小二一拍大腿,唾沫星子飛濺了起來“照理說刺史大人雖和程司馬不合,可他又怎敢向程司馬動棍子?”

“哦,這個又怎麼說?”赫連睿隻覺一顆心跳得很快,覺得自己離想要的答案不遠了,可這時,客棧的院子裏傳來呼喊之聲:“李四,你進來下,將這壺熱湯送去給後邊那一進二樓第五間的客官。”

那店小二轉過頭應了一聲,向赫連睿行了個禮:“客官,裏邊有事,小的暫且失陪。”

赫連睿眼見著那店小二還要往後邊說,卻生生的被裏邊的老板打斷了,心裏頗不舒服,但又沒得法子,隻能眼睜睜的見著那店小二一雙腳步跟不沾地似的,飛快的跑了進去。

“公子,馬車來了。”身後傳來歸風的聲音,赫連睿回頭一看,一輛馬車停在客棧門口,歸風和薛清站在馬車邊上望著他:“公子不是說要去興豐莊嚐鱖魚的嗎?”

赫連睿點了點頭,撩起儒衫下擺便鑽進了馬車,薛清跟著坐了進來,歸風和那車夫坐在外邊,就聽“唰”的一聲,那車夫甩起鞭子,馬車便轆轆的往前邊去了。薛清小聲的對著赫連睿道:“公子,賀蘭大人帶著手下潛去荊州軍營那邊去了。”

“他不是也要去興豐莊嗎?”赫連睿壓低了聲音問:“怎麼突然就變卦了?”

“賀蘭大人說這樣會好些,咱們兩邊都能得點消息。”在這荊州城裏,薛清不敢說多話,他的嗓音雖然不是很陰柔,可仔細聽還是能聽出來與正常男子有些不同,所以到了馬車裏邊,他覺得沒有了拘束,真是開心得很,坐在赫連睿身邊便說了起來。

赫連睿聽到賀蘭靜雲的想法,覺得也對,點了點頭道:“隨他去罷。”

不多時,馬車便停了下來,那馬車夫在外邊喊道:“興豐莊到了。”赫連睿和薛清鑽出馬車,就見一座莊園就在眼前,蓋得頗有氣勢,白色山牆上有著閃亮的琉璃瓦,一直延綿著將整座莊子圍了起來,莊子門口有兩棵碩大的香樟樹,在這蕭瑟的冬天,翠綠的樹葉看上去讓人覺得心裏很是舒服。

馬車夫見著主仆三人的身影慢慢朝興豐莊的大門口走了過去,惻惻一笑:“今晚是李刺史請尹大司馬在興豐莊晚宴,他們幾個外鄉人竟然還想能吃到興豐莊的鱖魚?還是乖乖的坐我的馬車回去吧!”

一想到自己可以賺來回兩趟車錢,馬車夫心裏就格外開心,方才管住了自己的嘴,沒有多嘴多舌的告訴他們今晚興豐莊被李刺史包了,要不是這單生意可就黃了。馬車夫很為自己沉默是金感到驕傲,撈起手兒坐在馬車上,眼睛盯著興豐莊的大門,巴巴的望著赫連睿他們從裏邊出來。

赫連睿帶著薛清和歸風悠悠閑閑的朝興豐莊的門口走了過去,才踏入園子,就見門口站了幾個拿著兵器的軍士,不由得心裏頭一愣,這興豐莊好大的排場,竟然還請得動軍士替他們把守著大門。那幾個軍士見著赫連睿他們走過來,也是一臉戒備,大聲喝令道:“今日興豐莊不接待客人,爾等還不快快站住,否則刀劍無情!”

赫連睿聽了這話隻是一愣,向那幾個軍士拱手道:“幾位軍爺,我們是慕名來興豐莊吃鱖魚的,為何今日這莊子竟不開業了?”

那領頭的軍士瞥了赫連睿一眼,見他穿著光鮮,像個富家公子,亦不想過分得罪於他,也便放低了聲調道:“今日刺史大人宴請大司馬,將這興豐莊包了個圓兒,不再接待外客,你們便再找個地方吃飯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