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刺史已經上報過來,我已經批複,速速送他上京。還有雲州刺史的冤案也查明了,那位刺史大人真是被冤枉的。”赫連睿看著慕媛突然沉默了下來,知道她在想著為她死去的阿纖難過,坐在旁邊也默默無語,回想到了那天寒地凍的時候,一個穿著單薄的宮奴躺在雪地上,身邊是滾落的馬桶和散發著異味的泥淖。

“我要將阿纖姐遷回去,葬到她家的祖墳裏邊。”慕媛輕聲說,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她的眼睛閃過一絲光亮:“不,我要幫阿纖姐找到她的訂親的那人,問問他,看他是否願意將阿纖姐接回來葬到他家的祖墳裏邊。”

慕媛兀自在說著話,赫連睿隻是心疼的看著她,想到很久以前的事情,他真是慶幸老天的仁慈,將她送到了自己身邊。他伸出手抱緊了慕媛幾分,將頭埋在她的肩膀,貪婪的呼吸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

薛清伸出脖子看了看,皇上和慕貴人竟然都坐在地上,兩人擁抱在一起,默默無語,心中一陣感慨,對著裏邊喊:“皇上,慕貴人,用晚膳了。”

熱氣騰騰的晚膳擺在了桌子上,湯熬得玉白顏色,精致的碗盞裏邊有煙霧嫋嫋。薛清拿著勺子舀了一小碗湯,等著湯涼了些,這才開始慢慢的喝了下去,赫連睿擺了擺手道:“薛清,以後不用試了,這筷子都是純銀所製,有毒無毒,用了筷子便知分曉,何必如此繁瑣小心。”

薛清低頭回答:“皇上,小心駛得萬年船,即便是皇上不要小人試菜,小人也要試的。皇上乃大虞重中之重,為了確保皇上的安全,小人自願試菜。”

慕媛聽著薛清如是說,若有所悟,想到了姑姑所說的話,不由得心中有了計較,她點頭道:“薛公公如此細心是必要的,現兒還不知道宮裏頭有沒有人巴望著皇上身子不好,打算在這飯菜中下東西呢。”

話音剛落,薛清卻皺起眉來,抱著肚子喊痛,赫連睿與慕媛皆大為緊張,趕緊叫人去太醫院請了王太醫過來看,王太醫仔細檢查過了說不礙事,不是飲食中有毒,而是薛清本身有些風寒,喝了這肉糜湯卻引發了腹痛。

“皇上,我們接下來的事情便是要將那顏給除了,這樣咱們才能高枕無憂。”躺在床上,慕媛怎麼樣也合不了眼睛,枕在赫連睿的胳膊上邊,一雙眼睛不住的在轉動:“我想出了一個法子,皇上看可不可行。”

赫連睿也一直覺得那顏是個威脅,做為皇上的中常侍,那顏起著上下通達的重要作用,有時他甚至可以故意歪解聖意,製造一些麻煩。而且那顏身兼大將軍一職,掌管著京城虎賁軍五萬,這也是個極大的威脅,無論如何也得將他除去才是。

“媛兒,你說說看,我們來商量下怎麼做才好。”赫連睿心中一喜,翻身坐了起來,披上了一件衣裳:“媛兒的主意肯定是錯不了的。”

“皇上,如今賀蘭靜雲將軍領了宮中禁衛一職,對我們長樂宮這邊布防嚴密,可這也僅僅保證了夜間的安全,這宮裏卻都是那顏的天下。他在宮中幾十年,有不少心腹黨羽,還不知道我們這長樂宮裏邊有他的人否,而且太皇太後對他依賴頗深,就是推舉皇上上位時,若不是慕太昭儀行動及時,控製了鍾秀宮,那顏若是比皇上要先覲見了太皇太後,恐怕此時坐在龍椅上的便不是皇上了。”

赫連睿皺著眉,回想起那驚心動魄的一夜,是太師太保和琿大司馬帶著他去見太皇太後的,起先太皇太後還不是很相信他們說的話,是太師太保苦口婆心才將太皇太後說服的,他和太皇太後接觸並不多,可能在她心裏,自己的分量絕對沒有那顏足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