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便將畫眉給你做了房裏人罷,她心細體貼,模樣生得又好,在你娶親前便由她來照顧著你的生活起居。”

果然是為了這些方麵的事情,文暉抬眼看了下羞怯的站在那裏的畫眉,嘴邊浮現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來:“多謝母親費心。”

西平公夫人喜氣洋洋道:“我這不都是為著你好嗎?畫眉,趕緊收拾了跟著三爺回院子裏去。”一邊說著一邊將畫眉推到了前邊:“暉兒,你想通了就好,過半年母親便去替你尋個溫柔可人的娘子,辦了婚事。”

“母親,多謝費心,可文暉此生非魏淩不娶,屋子裏的事情我自己會做,大不了再添個粗使丫頭便是了。畫眉是母親貼身的丫鬟,細心體貼,正是母親身邊最需要的人,文暉也不需要什麼房裏人,母親還是將她留下罷。”

“暉兒!”西平公夫人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魏淩都死了,你還非她不娶.?你瘋魔了不成?如何去娶一個死人?難道你打算這輩子都單身不成?”

“果然還是母親了解兒子,文暉正有此意。”文暉朝西平公夫人拱了拱手:“兒子明日還要上朝,就先不陪母親閑話了,母親也早些安歇罷。”

西平公夫人撐著桌子站在那裏,見著文暉從容的走出內室,心中大怒,重重的拍了下桌子,上邊的茶盅跳了起來,茶水濺得滿桌子都是。畫眉忍住即將流出的淚水,默默的走過去將茶水擦幹淨,又趕著安慰西平公夫人:“夫人,畫眉願意一輩子服侍夫人,還請夫人不要動怒。”

“怎麼能不生氣!他莫非是準備去做和尚不成!”西平公夫人按著胸口喘著粗氣:“不行,我非得讓他娶了親才能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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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別苑的操練聲依然響亮,隻是站在台子中央、手握旗幟的那人卻有些心不在焉。魏淩站在那裏看著下邊不斷變化的隊形,眼前仿佛浮現出她和文暉兩人馳騁疆場的場景來。她沒有想到,這次偶然的邂逅,她對他的思念突然之間便爆發了出來,她想念他,想著他燦爛的笑容,想著他溫情的目光,她想念他潔白的牙齒,也想念他身上傳來的淡淡汗水氣息。

那日他站在棗樹下凝望著,是不是也想到了過去的那段時光?魏淩的心突然糾結了起來,真恨不能現在便縱馬跑回京城,衝到西平公府將他喊出來,大聲告訴他:“我是魏淩,我沒有死,我借屍還魂了!”

可是這樣做會不會被大家當做妖怪?魏淩閉上了眼睛,無力的對身邊的藍靈說道:“你來指揮罷,我有些累了。”

藍靈默默的接過旗幟瞥了她魏淩一眼,這位魏家小姐自從那日歸來便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見到自己母親卻不能相認,這是何等的痛苦!她都有些同情起魏淩來了,雖然再世為人,可她熟悉的一切都變得非常陌生,而她陌生的一切都要努力去熟悉。

就在吼聲震天的時候,山下傳來得得的馬蹄聲,魏淩扭過頭去一看,她的心都仿佛提到了嗓子眼上,有一匹馬正朝著後山這邊飛奔了過來,馬上那個人穿著銀灰色的衣裳,似乎正是文暉。

是他嗎?難道他認出了自己?魏淩驚喜的睜大了眼睛看著那馬越來越近,馬上的那人人似乎連睫毛的顫動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是,那是他,他真的往這邊來了!魏淩興奮的站了起來,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匹馬跑到大坪邊上停了下來。

文暉坐在馬上,很迷惑的望著眼前的這些宮人們在操練陣形,一字長蛇陣、梅花陣、雙菱陣……不停變幻的隊形看得他眼花繚亂,可也有一種隱隱的熟悉感從心底蔓延開來,這不是魏淩操練她的人馬時走的陣形順序嗎,為何現在西山別苑裏也有人用這種陣形變化呢?他抬起眼來看了看中央的平台上邊,那裏站著幾個人,年輕的太後娘娘正麵帶微笑的看著他,讓文暉心中驀的一跳,一種突如其來的熟悉感讓他覺得難以置信,太後娘娘他一共也就見過幾次,為何自己的心卻壓製不住的跳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