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都不想地說:“當然去蘇堤,遠麼?”
他略微一怔,轉而笑了笑說:“傻瓜,你現在不就站在蘇堤上麼。”
蘇堤真的是一條很長很長的堤,我上次和言曉楠來的時候,我吵著要走,她卻不肯。後來那個沒良心的把我一個人撂在酒店裏,跑去會她的老朋友了。
蘇堤兩麵都是夾岸的垂楊柳,遙遙看過去似乎是一條很長很長的堤,但不知道為什麼,我隻覺得還沒有怎麼走,就已經到頭了。
我無限唏噓,回頭望著那來時的路,歎道:“真的好短。”正如這一生看似那樣長,看似如漫漫長路,然而刹那回眸,真是人生苦短。也許我們都還未能賞盡風光,這一生卻已經結束了。
江洋輕輕歎道:“你還真不怕走路,那我們沿西湖走,一定走到你腿軟為止。”我得意地笑道:“我在上海可是軋馬路的高手,你不知道吧,我跟言曉楠連續逛街的最高紀錄是九個小時,不吃不喝哦。”他笑起來,捏著我的下巴說:“你把我累趴下了,可要背我回去。”
西子湖畔,濃蔭密布,金光點點,無數男女成雙成對地從我們身旁走過,我感到無比的幸福。這樣簡單,這樣悠閑,真是令人迷醉。忽然一陣悠揚的歌聲傳來,一個近乎稚嫩的女聲一遍遍地唱著:
lovingyouiseasycos`you`rebeautiful
makinglovewithyouisalliwannado
lovingyouismorethanjustadreamcometrue
andeverythingthatidoisoutoflovingyou……
……
nooneelsecanmakemefeel
thecoloursthatyoubring
staywithmewhilewegrowold
andwewillliveeachdayinspringtime
令人心醉的聲音,我忍不住尋著那聲音快步向前走去,就看到湖畔正有一群人在大張旗鼓籌備一場音樂會,門口的入場牌上寫著嘉賓的名字,我看到了那女歌手的名字,原來是她,難怪聲音如天籟一般。
“你喜歡?”他貼著我耳畔說:“那晚上我陪你來看。”正說著,電話忽然在他口袋裏震動起來,他接起來聽了一會兒,輕輕地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轉向我說:“真掃興,三哥快到上海了,催我們回去呢。”
“沒關係,反正我也也不喜歡演唱會的氣氛,太吵。”
“我們再去看雷峰西照,反正三哥半夜才到上海。”
“也好。”
說話間無意瞥見湖上有人在劃船,一男一女分坐船的兩端,男人在船尾吃力地劃船,那船卻就是一隻在原地打轉,全然沒有進展。我忍不住笑出聲來,指著那船說:“我們去坐船啊,看看你會不會劃得比他好。”他順著我的指向看過去,笑了笑說:“你可別指望我,我劃船最不在行,說不定比他轉的還厲害。”
我瞪他一眼,說:“真沒用。”
他笑道:“有用的地方不在這裏。”
繞過湖邊的茶館密集區,是一條長得令人絕望的沿湖小徑,太陽在我們頭頂一點點地墜落下去,變成了一顆紅得令人發指的鹹蛋黃。斜陽漸漸照過來,把那人影樹影都鍍上了一層金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