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在於此麼。
她剛轉身,李炎峰正在不遠處,神色不明地看著她們兩人。沈佳禾心下一沉,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她承認,即使她已經對他沒有男女之情,可是她依然有點怕他。就像她來到李在見到他的時候一樣,明明自己要比他還大上幾歲,可是站在他麵前,自己就是一個卑微的小丫頭一樣,連正眼瞧他都不敢。那個時候她不明白,李炎峰並不是對她冷漠,隻是覺得她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後來她倒是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就是她入獄前的那一晚。
這也算是她人性中的醜陋之處吧,她越是覺得自己不能得到的東西,偏生要去試試,試過了,得不到,就想要毀掉。
看看現在,她不在的時間裏,他變成了怎樣不堪的模樣。李家的人,都是批著華麗的一張皮相,血管裏留著肮髒的血。老的如此,小的也那樣,她想起來就惡心……
薇萊看見李炎峰慢慢朝她們走近,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他毫不遲疑地將沈佳禾推到一邊,那力道過大,沈佳禾一個沒站穩差點跌倒,可是李炎峰像是根本沒看到,推著薇萊便回去了。
薇萊知道這些都是有原因的,而李炎峰什麼也不告訴她也一定是有理由的。可是她發覺最近自己的耐性越來越低,那些疑惑就像是長在心裏的蟲子,一天天地啃咬她的血肉。她能狠心等李炎峰十年,是因為以前他們兩個的世界還很純粹,不管兩個人是否曖昧著,都沒有第三個人的插足。更何況,那段時間她很健康,她還有許諾的陪伴。
可是現在,她坐在輪椅上,要走的路都必須要別人來參與,她就像是被折斷了翅膀的鳥,麵對危險連逃命都成了奢望。即使現在推著她的人是李炎峰,她都找不到安全感。
那天晚上,李炎峰跟她親吻,跟她動情地親熱,連門都沒有拉上。她怕被聽到,可是李炎峰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時而溫柔時而殘暴地席卷她的神智。他們那麼旁若無人的在一起,像是要做給全世界的人看,然而李炎峰,隻不過是要讓沈佳禾看。
他知道什麼樣的方式,可以是最有效的回擊。
他要捏死一個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隻是現在對於沈佳禾,他沒有那個資格,隻因為,他怕一個不小心,會傷到他最小心要嗬護的人。已經出了一次意外,他不想再有第二次。所謂虎毒不食子,他以為今天看到的,隻是沈佳禾對他的一點殘念,根本沒有想過,那是沈佳禾要為他們獻上一場盛宴的序曲。
雖然李炎峰並不以為沈佳禾會對薇萊怎麼樣,但是出於心裏的不安,他還是讓楊雲來陪著薇萊。
楊雲的到來對於薇萊來說就似一道陽光照進這個滿是陰霾的世界。
楊雲見到沈佳禾的時候遲疑了一下,那聲招呼就那麼卡在嗓子裏。她記得沈佳禾,那個跟顧銘在李宅前麵糾纏過的女人。
這下子知道竟然是薇萊的母親,她很訝異。這個女人並不是不漂亮,可是跟李薇萊完全就不是一個型的。作為一個當別人母親的人,她完全感覺不到那個人身上一絲暖意。
沈佳禾隻當楊雲是薇萊的朋友,粗略瞟了一眼便不再理會。
一直獨自呆在房間裏的薇萊聽到有人敲門,嚇得把起初沈佳禾給她的藥都掉到了地上。那些藥丸落到地上,就像長了腳似的,四處亂跑。薇萊俯□,伸長了手去撿,結果一個都撿不到。
楊雲打開門的時候,就看到半趴在地板上的薇萊。她急忙跑過去把薇萊扶起來,語氣很焦急,“你怎麼摔倒了?要什麼東西不會叫下人嗎?”
薇萊抬起頭,用手把黏在唇邊的發絲撥開,眉眼一彎,開心地笑了起來。她再看了一眼那些到處散落的藥丸,然後回過頭,一把將楊雲抱住。她緊緊抱住楊雲,語氣是掩飾不住的開心,她說:“楊雲,我真想你,你想不想我?”
突然遭遇這麼熱情的擁抱,楊雲都有些怔住。好一會兒,她才抬起手,拍了拍薇萊的背,然後問她好不好。
薇萊一聽,放開了楊雲,看著她的眼睛委屈地搖了搖頭。她手指一指較近的那顆白色藥片,對楊雲說:“我的藥都掉了,你幫我撿起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