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兒,你去準備點茶點,我和胤禟他們有事要談。”我回頭瞪著他,這個時候,他還敢叫我去準備茶點,就不怕我毒死你兄弟啊!胤禩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似地,推著我笑道:“快去吧。”
從大廳出來,徑自去了書房,他們的茶點自有府中下人準備。在書房看了許久的書,看的累了,便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再睜眼時,便開始翻起胤禩案上的那幾本。翻到最下麵,竟然壓著一本《納蘭集》,是納蘭容若的詞集。隨意翻開,映入眼簾的那首詞,撥動了心裏的那根弦,仔細的讀了幾遍,便背了下來。在案上攤開一張紙,仔細的研了墨,下筆時為顏體,一筆一劃,端正仔細。寫完,看著那首詞發起呆來。
“吱呀……”書房的門被打開了,不無意外的看著胤禩進來,手上還拿著胤禟送來的“紅色炸彈”。
“淳兒在練字呢?寫了什麼?”胤禩走過來,隨意的把那張喜帖擺在案邊,輕緩的拿起我寫的東西,溫柔並帶有磁性的聲音念出了那首詞:“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兒,比翼連枝當日願。”胤禩道:“是納蘭大人的‘擬古決絕詞’。淳兒還是不能明白九弟?”
我嗤笑道:“我有什麼好不明白他的,無那風狂花落盡,紅謝心亡兩不知。表哥的甜言蜜語終究敵不過皇阿瑪的一道聖旨。哼……”不覺一聲冷哼,心裏竟閃過一絲不甘。
胤禩放下那張紙,看著我無奈的說道:“生在帝王之家,終有身不由己的時候,淳兒和我都是清楚不過的。”
我當然清楚,就是因為清楚,我才不希望再看到有人屈服在這皇權之下,可是誰又真的能與之對抗呢?我轉過身去,不敢再看胤禩,每次這個時候我都心虛的覺得胤禩的眼光好像兩束光,能照亮我心底的每一寸,而我心底的一處是晦澀的,是不能讓他看到的……
胤禟的婚禮轉眼間就到了。我猶疑著是否要以八貝勒福晉的身份隨同胤禩一起去喝他的喜酒,還是繼續為玲兒不平,再也不理這個混蛋表哥。轉念又想到玲兒這幾天的平靜,也沒我那麼激動,想到胤禟平日裏對所有人都是酷酷的愛搭不理,隻有對我這個表妹疼愛有加。這回他大婚,我不去實在有點說不過去。心裏正別扭著。胤禩推門進來了,雙手托著個盤子上麵用塊藍色的布蓋著。
他悠然的把東西放在桌上,自顧自的在桌邊坐下,對著我說道:“我吩咐了玲兒,明日陪你出去走走。現在是初春,郊外繁花似錦,你們好好的去玩玩吧。”
“明天表哥大婚,你不想我陪你一起去麼?”我問他道。求我吧,求我吧,你求我一起去,我就去。我巴巴的看著胤禩,想著他會給我個台階下。
胤禩不答反問我:“淳兒想和我一起去?”這讓我一時語塞。我知道他不會逼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可他這麼一問,我倒不知怎麼回答了……見胤禩忍不住的露出狡黠的一笑,才知道被忽悠了,我指著他道:“好,就給你麵子,陪你去。”
胤禩站起身來,對我深深一揖,然後溫潤的笑道:“如此,便多謝夫人了……”說著還掀開了之前用布蓋著的那個盤子,居然是一套精致的新裝,想必是讓我去參加婚禮穿的吧。他居然又把我看穿了,早知道我會去,便早早的為我定製了新服。
惹的我又是一陣無語……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酒闌歌罷玉尊空
又是兩年過去,周圍的阿哥們成親的成親,生子的生子。隻是我和胤禩成親三年,他卻至今膝下無子。我們成親之後的三年裏,我和他相敬如“賓”。他每天下了朝都會早早的回家。或是處理公事,或是我彈琴,他吹簫,陪我解悶。我心裏是感激他的,隻是不知道還在別扭什麼,和他一直保持著距離,頂著夫妻之名。外頭對我們這對夫妻也是傳言紛紛,一說我們夫妻恩愛,八貝勒愛妻情深,八福晉不能生育還一直不娶妾室;又一說是八福晉是個母老虎,八貝勒懼妻,這才無子還不肯娶個小老婆回家。傳這些謠言的人我都很佩服,因為他們膽子夠大,知道我不好惹還敢這麼傳,換做是“上輩子”這些人都通通等著收律師信吧(……消音中)!這其中的內情,自然也隻有我和胤禩,還有玲兒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