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龍媽媽不信啊,還笑著說她都明白,明白什麼呀?我都不明白……”蘇小小看王龍終於掙脫眾人的壓製向他走來,臉上立刻掛上了大大的笑容,笑得眼睛裏都泛起明亮的神采,讓人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有多喜歡王龍。

木瑾之不動聲色地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不由得在心底感歎一句,“難怪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果然如此。”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算對方站在人潮裏,也隻能看到他。

過了正月初六,該走的親戚都走得差不多後,木瑾之一家人一起去了趟新馬泰,在這三個地方玩了差不多兩個星期,等回來的時候,孩子們的寒假都差不多結束了,敖嫣敖然跟著木采薇回了家,木瑾之和穆惟則總算有了一點二人世界的時間,到香港走了一圈,之後便直接從香港飛回北京,準備開學。

下學期開學不到一月,校內辯論賽便開始宣傳報名了,本來這種事蘇小小是絕對不會參加的,他以前總是習慣窩在安全的小角落裏麵,安靜地看著別人熱鬧,不動如山。但自從他過年時候跟著王龍到廣州後,就開始思考怎麼才能讓王龍喜歡上他,得到的答案就是他必須要變得和木瑾之一樣自信、獨立,而不是一直躲在王龍背後連話也不敢說,所以他逼著自己踏出了勇敢麵對所有人目光的第一步,報名參加了這次辯論賽。

得知蘇小小參加了辯論賽,木瑾之感到驚訝之餘也為蘇小小高興,因為人隻有自己想通了、真正走出來了,才能徹底堅強勇敢起來。

蘇小小每一場辯論賽木瑾之都有拉著穆惟去看,一方麵因為穆惟是蘇小小的資助人,另一方麵他也確實想親眼看著這個孩子是怎樣一步步從過去的陰霾裏走出來的。

一開始蘇小小非常怯場,即使他在場下做了大量的功夫,一上場依舊磕磕巴巴,甚至害怕得說話都發出顫音,但他依舊在堅持、在努力克服,就在評選院內參賽辯手的那場辯論賽時,他們隊的題目是“命運是由個人掌握的”,而對方辯論隊的題目是“命運是由社會掌握的”,輪到他總結陳詞的時候,他整整十秒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但當他看到坐在台下的王龍,看到王龍悄然對他豎起了大拇指,他一瞬間眼眶一熱,幾乎熱淚盈眶,再當他抬起頭時,他臉上終於沒有了怯懦與退縮,似乎一瞬之間他就長大了、他就明白了,他將手中的稿子放到桌子上,開始說起練習了無數遍的總結陳詞。

一字一句,雖不是口若懸河,但蘇小小眉宇間那種卑怯已經不在,換上的是一副全新的麵貌,他雖然依舊不夠自信,但他已經能夠抬起頭來,麵目嚴肅地表達出屬於他的立場,他雖然依舊不夠獨立,但他已經能夠挺/直脊梁骨,告訴全世界他也可以的。

當蘇小小的總結陳詞結束,全場竟然莫名其妙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這掌聲不是為別的,隻為認得蘇小小的人給予他最大的、最真誠的鼓勵。

最終的結果,不出眾人所料,蘇小小還是落選了,但他參加此次辯論賽的意義卻已經達到了,所以他覺得沒什麼可遺憾的。同時,他暗暗下了決定,決定他一定要參加今年的國際大學群英辯論會,也一定會站到世界級的舞台上,取下最佳辯手的桂冠,然後將這個桂冠送給改變了他人生最重要的人——王龍。

這周末,蘇小小請穆惟送他到監獄裏看望蘇航,這是他第一次來看蘇航,也許也是最後一次,他看著被關在監獄裏的蘇航,看著曾經翩翩風雅、英俊迷人的蘇航變成現在頹喪的猥瑣大叔樣,心裏一酸,拿起電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和蘇航對視許久,才輕輕喊了一聲,“爸爸。”

蘇航聽到這一聲“爸爸”突然內心大慟,但他不會因此而放棄對蘇小小的執念,蘇小小是他的,隻能是他一個人的!

“小小,你乖乖的,知道嗎?等爸爸來接你。要不然,要不然,我殺了你!我殺了你!”隻見蘇航猛地瘋了一般站起來,並撞上了將他和蘇小小隔開的玻璃,一遍又一遍死命地撞,麵容扭曲、睚眥欲裂,直到他被獄警押解著離開,他依舊瘋狂似的喊叫著、喊叫著,心魔已難平,恐怕也是快真的瘋了。

歎息一聲,蘇小小掛回電話,起身準備離開,心裏卻想著:從此以後,你我再無幹係。我有我自己的人生,你掌控不了我一輩子,好自為之吧!

這半學期過得特別快,很快就到了暑假期間,不過暑假卻也不得清閑,因為要、軍、訓!

軍訓的兩周過後也就大二開學了,也很快就到了李琨去美國參加交換項目的時間。李琨走的那天官銘沒有去送,兩人心照不宣地分開了,不是分手,卻也沒提去了美國後兩人的關係該怎麼繼續,他們就這樣一個安安靜靜地走了,一個安安靜靜地開始收起電腦,做起了學霸。青春在離他們遠去,那些恣意隨性的日子,也在漸漸離他們遠去,離他們越來越近的,是殘酷的現實,是社會的壓力。

唯一不變的,恐怕隻有永遠活得瀟灑自在的木瑾之,真是讓人既羨慕又嫉妒,恨不得將他人道毀滅,怎麼能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