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的唏噓。
窗外。
綠蔭下的大學裏,熙熙攘攘地人來人往。
一輛看起來和平靜古樸的大學建築完全不搭調的豪華跑車,出現在校門口,引來無數人回首注視,尤其是女學生,眼睛像是突然被黏住了般移不開。
跑車裏,戴著墨鏡的一個男人,把矯健高碩的身體倚靠在張揚的椅背中,向著工程樓實驗室方向投來怪異的目光,英俊逼人的唇角上浮出一絲複雜卻掩不住喜悅的笑。
因為他似乎從風中嗅到了一絲乳臭未幹的嬰兒味道。
找到了兒子……
就等於找到了她。
閆鈞深深吸了一口氣,把疲憊的身體舒張開,張狂的動作不做作卻有著融入骨子的野性,古銅色的肌膚在陽光下折射出讓女人癲狂的誘惑光芒。
金色的陽光,透過樹枝搖曳,散下金色的斑點,把一切回憶都蒸騰幹。
罅隙間、搖晃的樹影間。那個容納了年少輕狂的「祥展」校園,彷佛又回到了停駐的時間裏,時間那晦澀的漏鬥,終於又開始了新的流動。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聽見一個小時期間,那院長實驗室裏傳來了很「熱烈」的辯論聲。
然後一個小時後,羅憂完好無缺地走了出來,那態度,彷佛和進去的時候沒有絲毫變化,他優雅地關上門,對著一臉哭喪的悠然淺淺一笑。
「怎麼了?」
「……咱們趕緊走,快點走,最好現在就走﹗」悠然用臉貼著笑得如同大同寶寶一樣的嬰兒,欲哭無淚。
「……」視線隻是瞟了一下,羅憂就明白了原委。
看著桌麵上被小 家夥無意中抓花的數據,現在正褶皺的被幾個同樣一臉鬱悶的研究生整理著,本來就熱鬧的桌麵現在隻能用淩亂來形容了。
打翻的奶瓶還正在吐奶,零星的碎紙片不知道是什麼書裏掉下來的,散了一地,景況之慘烈有點讓人看不下去。
「慢慢收拾。」羅憂用視線瞟了院長實驗室一眼,微微 起眼睛,「一時出不來。」
眾人汗顏,連悠然額上都有一層薄薄的冷汗。
為什麼每個月的這個時候都要跟風暴卷過一般呢,待會兒等教授爬出來的時候,恐怕剩下人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嗚嗚嗚。
「各位拜托了,我們先走了。」把正在撕另一本價格不菲的論文集的小家夥丟到羅憂的懷裏,悠然一邊向四周的同僚拚命道歉道謝,一邊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東西都塞入袋子裏,抄起東西就奪門而出,像是後麵有野狼在追。
「阿憂,快點啦。」樓道裏傳來逃命般的催促聲。
羅憂單手托著衝他傻嗬嗬笑的小家夥,瞟了一眼桌上那厚重論文集的殘骸,心裏卻不自覺地歎了口好笑的氣。
他告訴不告訴悠然呢,小家夥剛才撕的那本論文集,是教授四十年來出的論文集珍藏冊,給下麵學生做典範的,那個冊子,好像隻有一本……
「去那裏?現在時間還早。」
「那裏都可以啦,快走,否則教授會殺出來的……」
「……反正明天你還要來做實驗,我想他還沒有老年癡呆到一夜就忘記今天的事情。」微冷的笑帶著寵溺,悅耳地隨風傳來。
「……」
「你怎麼又咬人﹗」
實驗室內的人相視苦苦一笑,聽著外麵的笑鬧劇,他們 飛快地打掃起殘局來。隻要來了這裏,誰都會慢慢適應這樣的生活而慢慢樂在其中。
逃命般跑出學校,不顧更多好奇的目光,悠然一路一直跑到看不到大學了為止,才氣喘籲籲地喊著肚餓。
「……」
「阿憂?怎麼了?」看著羅憂臉色有一點不自然,悠然詫異地問。
隻見嬰兒尿片中滲下幾滴濕濕的液體,泛黃,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乳臭味道。
「又尿了……」悠然一副要暈倒的樣子,「我帶的備用尿片都被小家夥尿光了。」他作勢拍了拍那蓬蓬的尿片幾下,回報就是小 家夥咧開的那顆冒尖乳牙的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