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當時陸小曼知不知道張幼儀的遭遇——自己的丈夫在外麵招蜂引蝶,鬥誌昂揚地追求訂有婚約的林徽因,她卻隻會忍氣吞聲,忍到最後並沒能喚回丈夫的良知,反而被徐詩人賜予一紙休書送回娘家了。
多情,必薄情。
隻是,但凡女子,都一廂情願地認定,自己會讓那個多情到薄情的男人從此心如止水、情有獨鍾。所以,陸小曼對徐誌摩視若珍寶,一朝得見,立馬幹柴烈火喜相逢,迅速由星星之火燒成燎原之勢。
如果,當時,做為陸小曼夫君的王賡有那麼一點點細心,及早發現陸小曼的寂寞和異動,多抽時間陪陪嬌妻,排除外來幹擾,或許還能讓陸小曼懸崖勒馬。可王賡沒這麼幹,而是以常人難以理解的豪放大方,主動讓闖入民宅的徐誌摩去陪陸小曼玩,他幹嘛去了?他專注於工作和前途呢,沒空!
這樣說來,陸小曼的出軌,根本是王賡一手造成的。
以工作、前途為借口,視家庭責任於不顧的男人大有人在,這樣的男人看似上進且無辜,實際上最可恨,他們自私自利到恬不知恥的地步。男人追求事業沒錯,也沒必要非把事業與家庭對立吧,一定顧此失彼的話,結婚幹嘛?
所以,很多時候人們把憤怒的矛頭指向那些紅杏出牆的女人,並非全有理。女人出牆前,當丈夫的幹嘛去了?要麼你負責點兒付出愛心圈個籬笆,要麼發現敵情時及時修剪老婆蠢蠢欲動的花枝,你要是跟王賡似的,先讓老婆寂寞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又放任她跟一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哥們友好相處,不出事兒才怪!出了事兒了,怪誰?就算沒有徐誌摩及時來勾引,換了別的有點才情的男人,恐怕小曼同學同樣刹不住車。
大家一起壞吧,壞得很開心,開心到最後,三敗俱傷。
不過,常有人說,“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這睜著眼說的瞎話之所以大行其道,完全是那些準備以飛蛾撲火的姿態墮落、沉迷的男女們自我寬恕的借口。因為他們無法遏製變壞的欲望,因為,變壞的過程是那麼的詩意浪漫、驚心動魄,令人回腸蕩氣又留戀忘返。
大凡女人動心,要麼因財,要麼因貌,要麼因才,還有一樣,常被忽略卻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心。說女人勢利,實在是不了解女人的說辭,但凡女人,大都是為愛而來的,若有男子傾心相付、體貼入微,而且又恰恰體貼到女人的心坎裏去了,其他的,女人便不多計較了。特別是天生聰慧、後天清傲的女人,像陸小曼,更在意情感上的得失。徐誌摩雖然比不得王賡有財,但其他三樣,自然比王賡要勝出許多。徐誌摩才華橫溢,又善於投其所好,更重要的,他了解美人最想要的是什麼,他了解她的寂寞,所以不惜時的相陪相伴;他了解她的喜惡,所以舍棄自己的喜惡迎合她;他了解她的愛憎,所以心甘情願做她夢想中的男子,溫柔、癡情、體貼、博學、動靜相宜。
徐誌摩以心相恤,很快讓陸小曼甜蜜地迷茫了,“這才是我心目中的理想伴侶。可是,我們相識在不該相識的時候。”她傷感複憧憬地想。
在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都是愛情的殤,可是,誰又知道,對與錯衡量的標準又是什麼呢?隻不過是一時的感覺,斯時、斯地、斯人,楊花落,桃花紅,綠了芭蕉,紅了櫻桃,此一時彼一時,愛與不愛,本是這世上最易變的事。而女人的愛,卻總與相伴、被讚美、被關愛分不開的,這些,是愛的空氣,徐誌摩給了被生活窒息的陸小曼以新鮮的空氣,那被壓抑著的愛,便一發不可收拾地蓬勃起來。
愛與麵包,孰重孰輕?
對於陸小曼來說,此時,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