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崠蓮將溫嵐送到仙炙軒門外,叮嚀了幾句,這才離開。
站在門外,溫嵐看著這個陌生的門童,有些猶豫要不要報上楚崠蓮的名號。
就在此時,經理迎了出來,看著溫嵐笑得溫和,“溫小姐,寒少在後麵等著,您跟我來。”身著中山裝的經理微曲著身子,做了個請的姿勢。
詫異的揚眉,溫嵐跟著經理穿過長長的圍廊,這才到了所謂的後院。
後院的裝飾與前麵相差無幾,都是傳統中國風格,院中擺放著一個紫檀木桌和四把躺椅。
此刻,正有兩把被人占著。
一張是正對著自己的,夏璟寒坐於其上,手執白子,絕雅邪魅的臉上難得浮現一絲認真的神色,深邃的鳳眸凝視著棋局,似乎沒有注意到溫嵐的到來。
吸引溫嵐的不是那妖雅的夏璟寒,而是那背對著自己的挺拔身影。
看不到麵容,隻是一個寬闊的背影,手執黑子,拇指指腹隨意的摩挲著棋子,微垂著頭,似乎在思考這子該怎麼下。
溫嵐不知為何,隻覺這身影異常的熟悉,緋唇輕輕咬著,心底隱約希翼著什麼。
經理早在將溫嵐帶到這裏之後便離開離開,所以此刻這裏隻有他們三人的存在。
大家像是都沒發現彼此的存在,而那對弈的兩人也仿佛陷入棋局當中不可自拔。
溫嵐說不出此刻心中的緊張為何而來,拿著包包的手用力的捏緊,貝齒緊咬著唇瓣,印出深深的痕跡,一雙慧黠的雙眸睜得大大的,好像害怕錯過什麼。
溫嵐走的很輕也很慢,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也好像怕看到後會讓自己失望。
輕盈的腳步緩緩前移,離那個背對著自己的人隻有一步之遙,就聽到那人清朗的嗓音。
“我輸了。”
再熟悉不過的嗓音,讓溫嵐全身一顫,眸底閃過驚喜和激動,張唇看著那起身突然麵向自己的男子,隻能傻傻的站在那裏,與男子對望著。
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溫嵐,那毫無遮掩的麵容讓那男子直視稍頓了下,立刻向著她張開雙臂,上揚的唇角掛著溫暖的淺笑。
溫嵐幕的紅了眼眶,突的站了起來,看著那衝著自己張開的雙臂,像是迷路的小鳥終於找到了依靠,猛的撲了過去,撞進夏致遠的懷裏。
“哈哈……”她的依靠換來夏致遠爽朗的大笑,擁著她的手卻是疼惜的輕撫,沒有言語,隻是任由她像個孩子般在自己懷中盡情宣泄。
像個孩子般,溫嵐膩歪在易正豪的懷裏,將眼淚擦在他衣服上,滿意了這才抬眸,輕聲喚道:“夏爸爸。”
熟悉的叫喚讓夏致遠笑得更加的開心,拉著她在一邊坐下,指著輸了的棋局道:“有沒有法子替夏爸爸挽回局麵。”
如果是一般人的人,這局已經必輸無疑,可如果換做是溫嵐那可能就要另當別論了。
在夏致遠的身邊坐下,溫嵐蹙眉看著這盤瀕臨滅亡的棋局,執起一邊的黑子,夾在指間,拇指指腹在棋子上輕輕摩挲,動作竟然與夏致遠一模一樣。
最後,溫嵐動作一停,指間黑子毅然落在最危險的地方,看著像是把自己推向了死亡,可幾子下來,局麵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剛才還岌岌可危的黑子,此刻卻占據了優勢,夏璟寒的白子才落下,溫嵐想也不想的直接下黑子,最後看著他,“你輸了。”
伴隨著那三個字的是夏致遠讚賞的掌聲,疼寵的表揚,“棋藝又更上一層了。”
這孩子,明明看著是一個極為柔弱的孩子,可下棋時偏偏喜歡險中求勝,越是驚險她越可以勝得漂亮,剛才這局,就算是自己也沒想到那樣的走法,可這孩子偏偏做到了,而且還贏了。
她的天賦不輸她母親,或者更勝一籌。
夏璟寒亦是投以讚賞的目光。
每次跟小叔通電話,他總會要在自己耳邊誇幾句他這個寶貝幹女兒有多麼聰明?有麼能幹。
這輩子能夠讓小叔讚揚的人不多,對於這個他經常性掛在嘴邊的女孩,他不由也來了興趣,隻不過沒想到竟會讓他查到那麼多事情,也著實讓他見證了她的與眾不同和異於常人的聰慧,跟某人很像!
溫嵐還沒從見到夏致遠的驚喜中緩過神來,就被拉著下棋,現在棋下完了,她隻想好好跟他說說話。
夏璟寒起了身離開,將這個獨處的機會留給他們。
“夏爸爸,你怎麼來這裏呢?”他貴為一省的書記,工作繁忙,距離他們上一次見麵都是一年前,所以在這裏看到他,溫嵐才會這麼驚訝。
看著這張似乎比一年前還消瘦了些的嬌顏,夏致遠心疼的撫了撫她的發,“公務上的事,不過提前了一天到。”
“小丫頭,跟夏爸爸說說這一年你過得怎麼樣?”
聽他問起自己的生活,溫嵐笑了笑,拉著夏致遠,靠在他的肩頭這才娓娓道來。
溫嵐說了很久,說了很多事,可每一件都是好的,每一件都是開心的,那些不開心的隻字未提。
可她不知道,夏致遠早已經知道了她在A市這一年生活的所有酸甜苦辣。